他知道，自己把這位生死兄弟逼到了絕路，
讓他只能在血仇和至交之間做一個撕裂靈魂的抉擇！
泰坦和牛皋看著楊無敵那副痛苦到極致的模樣，再看看白鶴臉上那份義無反顧的決絕，
兩人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剩下深深的嘆息和無奈。
不知過了多久。
楊無敵的嗚咽聲漸漸平息。
他猛地抬起頭，沾滿淚水和塵土的臉上，
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此刻卻佈滿了猩紅的血絲，
他死死盯著白鶴，
聲音嘶啞，
“白鶴……”
“你你這隻傻鳥……”
“你他媽的要害死你全族嗎？”
白鶴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眼神反而更加堅定：
“老山羊！你我百年相交！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的恨！就是我的恨！”
“讓我看著你帶著族人去送死？”
“我白鶴做不到！”
“破之一族當年救過我敏之一族全族的命！這份恩情！我白鶴拿命來還！”
“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沒有第三條路！”
楊無敵的身體再次劇烈地顫動起來！
他猛地閉上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彷彿在進行著天人交戰！
最終！
他猛地睜開眼！
那雙猩紅的眼眸中，
所有的掙扎、痛苦、不甘似乎都沉澱了下來，化作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
那是一種萬念俱灰後，只剩下冰冷決絕的平靜。
楊無敵緩緩將白鶴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他沒有再看白鶴，也沒有看任何人。
他只是緩緩抬起頭，
佈滿血絲的眼眸望向夜空，
那片被扭曲樹影割裂的、墨色的天空。
眼神空洞，如同一潭死水。
“好……”
一個嘶啞到極點的音節，
從他乾裂的嘴唇中擠出。
他猛地轉身，
“那就……”
“……一起死！”
這三個字落下的瞬間，
白鶴的臉色瞬間慘白！
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他知道，
自己終究還是沒能拉回這頭倔強的老山羊，
自己把整個敏之一族都逼上了絕路。
但他不後悔絕不後悔。
泰坦和牛皋徹底懵了，
兩人看看如同冰雕般矗立的楊無敵，再看看面無人色卻又眼神堅定的白鶴，巨大的茫然和憤怒堵在胸口，
讓他們幾乎要窒息。
“瘋了，你們都瘋了！”
泰坦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
牛皋重重嘆息一聲，猛地一拍大腿：
“罷了，罷了！”
“老白鳥，老山羊，你們……你們好自為之！”
他不再看那兩人，對著泰坦一揮手，
“老猩猩，我們走，去昊天宗！”
牛皋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出手打醒這兩個愚蠢的傢伙！
泰坦死死瞪了楊無敵和白鶴最後一眼，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