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重新回到了作為‘低階’異獸時期。
面對獸皇，卑微如螻蟻，瑟瑟發抖、生死只能任由被其掌控。
但、
相比於作為低階異獸時期感受過獸皇那絕對的統治力。
那隻人類大手。
給予的是無上壓迫感！
彷彿世間萬物一切，都像是一粒塵埃，可被一掃而淨！
那是他從未感受過，以至於，竟然主動選擇去‘遺忘’的恐懼！
念頭瞬間的剎那。
八爪魚深海‘獸皇’幾乎窒息。
完全不想再跟天上那頭陌生的羽類獸皇之間發生任何戰鬥。
逃！
他要逃！
逃到深海中去！
遠遠離開這個他根本無法理解的恐懼之地！！！
巨大的顫抖觸手不斷揮舞，想要遊動，爆發水中異獸速度優勢。
卻猛地，忽然忘記了一件事。
此地？
還有大海麼？
……
與此同時。
姜玄這裡。
伴隨姜玄語氣淡然聲音的響起同時。
寧缺德這位武道大宗師。
總算是緩過來了一點神。
可旋即。
“前、前輩，容、容我失陪一下。”
寧缺德整個人肉眼可見，身體都不受控制打顫。
此刻再看向姜玄的目光。
像是在看到了存在未知巨大恐怖之物。
畢竟。
作為親眼見證。
姜玄僅是抬起一隻手。
便覆手抹去城外百萬異獸一幕的‘見證者’。
這種事情。
已經根本完全超出了他這個武道大宗師的認知極限。
姜玄到底是不是武道金丹境之上。
在這一刻。
已經根本不重要了。
他對姜玄這位來歷神秘的姜家先祖。
已經不是好奇，也不是最初想要請姜玄加入虞州地界武道盟的渴望。
如今對姜玄更多的。
是恐懼！
超出一切的恐懼！
作為修煉武道的武道大宗師。
寧缺德在背後所屬的武道盟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人物。
因此，他曾接觸過立足於武道盟真正頂點的幾位大人物。
但是。
那些‘大人物’的武道修為再強。
也絕對不可像姜玄一樣能做到僅是抬手。
就一念覆滅百萬異獸！
這已經不是藉助什麼天地之力了。
而是姜玄本人...
就像是那立於芸芸眾生之上，俯攬一切的...
‘天！’
因此。
在意識到這一點。
寧缺德整個人都被難以想象的戰慄席捲全身，止不住打顫，驚懼無比。
眼前的姜玄？
真的還能算是‘人’嗎？
這是武道能夠達到的境界嗎？
甚至。
即使姜玄那天選擇見他，真的答應加入武道盟。
武道盟，又敢收嗎？
“去吧。”
姜玄開口。
寧缺德如蒙大赦，連忙一躍朝城牆方向趕去。
然後。
當寧缺德來到城牆上方，看著那一望無際大海被無邊深淵取代的難以想象溝壑。
這位武道大宗師差點驚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許久。
寧缺德艱難苦澀吐出一個詞彙。
“...覆手為淵。”
“從前老頭子我還認為是先人太過誇張創造的詞彙，可如今...老頭子我竟有幸真的見到了。”
“那人，太過可怕，必須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彙報給武道盟。”
突然。
正欲行動的寧缺德喉嚨動了動，又重新浮現苦澀。
“只是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會有人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