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簪子，繼續往前走，似乎興致很高，對什麼都感到新奇。
李信安靜地跟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心情也難得地放鬆了下來。
就在這時。
一個帶著怯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李信……”
李信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只見不遠處，寧榮榮正站在那裡。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裙，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驕縱與明豔，顯得有些憔悴，一雙美眸怔怔地看著他，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雪清河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寧榮榮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快步走到兩人面前。
她沒有看雪清河，一雙眼睛，只執拗地盯著李信。
“李信，對不起。”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之前在賽場上，還有……以前的種種，都是我不好。”
“是我太任性，太驕傲，口不擇言傷害了你。”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說著，她的眼眶紅了，霧氣氤氳。
“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
她的話，說得懇切而卑微。
與那個高高在上的七寶琉璃宗小公主，判若兩人。
李信看著她，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沉默。
空氣中是死一般的沉默。
寧榮榮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臉上血色盡褪。
就在這時。
一隻柔軟的手，忽然挽住了李信的胳膊。
雪清河微笑著，款款走到李信身邊，親暱地將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她看向寧榮榮，目光溫和，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寧小姐。”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她說著，將頭輕輕靠在李信的肩膀上說道。
“現在。”
“他是我的。”
千仞雪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朱雀大街上駐足側目之人的耳中。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
可那挽著李信胳膊的手，和那靠在他肩頭的姿態，卻充滿了佔有的意味。
寧榮榮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血色盡褪。
她看著眼前親暱的兩人，看著那個曾經對自己百般忍讓，如今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自己的男人。
再看看那個宣告主權的“太子殿下”。
一個，是天鬥帝國未來的儲君。
一個，是她曾經棄如敝履的“廢物”。
如今，他們卻以這樣一種刺眼的姿態，站在一起。
羞辱，悔恨，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我……”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千仞雪卻已經挽著李信，轉身離去。
甚至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李信從始至終，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彷彿她只是路邊的一塊石頭，一陣無足輕重的風。
寧榮榮僵在原地，看著那對璧人般的背影漸行漸遠，融入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
眼淚，終於決堤。
……
與此同時。
遠在千里之外的武魂城。
巍峨的教皇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比比東高踞於王座之上。
她身著一襲鑲嵌金紋的華貴教皇長袍，手握權杖，頭戴紫金冠，絕美的容顏上覆蓋著一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與威嚴。
空曠的大殿中，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