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呆呆地轉過頭，看向那個始作俑者。
夜風吹過。
吹起了李信額前的黑髮。
他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
那雙純金色的眼眸，神聖威嚴，俯瞰眾生，彷彿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螻蟻。
繚繞在他周身的暗紅色魔氣，也隨著趙無極的消散，緩緩退去。
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
只有天上的月亮，靜靜地灑下清冷的光輝。
忽然。
李信那雙純金色的眼眸，光芒開始黯淡。
神聖的氣息，潮水般退去。
那雙眸子，變回了原本的金紅異瞳，又很快，連那份妖異的色彩也消失了，恢復成了普通的黑色。
那股來自亙古的神魔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又變回了那個少年。
“噗——！”
李信的身體猛地一晃，又是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次的血，顏色暗沉，帶著一絲不祥的黑氣。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要蒼白。
身體，如同風中的殘燭，搖搖欲墜。
“李信！”
水冰兒和水月兒同時驚叫出聲，腦海中的震撼被無盡的擔憂所取代。
她們終於反應了過來，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在她們跑到面前的前一刻。
李信眼中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不！”
水月兒發出一聲哭喊，搶先一步，撲了過去，將他倒下的身體緊緊抱在懷裡。
溫熱的觸感傳來，卻讓她的心涼到了谷底。
好燙。
李信的身體，燙得像一塊烙鐵。
而他的呼吸，卻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他怎麼樣了？”
水冰兒也跑了過來，蹲下身，臉上滿是焦急。
“我……我不知道……”
水月兒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他好燙……他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
水冰兒呵斥了一句，伸出顫抖的手，探向李信的脖頸。
脈搏……
微弱得如同遊絲。
隨時都有可能停止。
水冰兒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知道，那一劍，絕對不是沒有代價的。
那一劍的力量，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強行使用這種力量，李信的身體，恐怕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姐……怎麼辦啊……”
水月兒抱著懷裡昏迷不醒的李信，六神無主。
水冰兒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了一眼四周。
這裡是城外的小路。
趙無極雖然死了，但誰也不能保證，史萊克學院會不會派其他人來。
現在的李信，別說一個魂師，就算來個普通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不能待在這裡。”
水冰兒當機立斷。
“我們必須馬上帶他離開！”
“去哪兒？”
水月兒茫然地問。
“迴天斗城，找個最安全的地方，先讓他藏起來。”
水冰兒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快，我們扶他起來！”
水月兒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懷裡的人，燙得嚇人。
“姐……他會不會死啊……”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不會的。”
水冰兒的聲音很堅定，但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安慰妹妹，還是在安慰自己。
她的手，緊緊攥著。
“我們得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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