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地下室？”黃焓不可思議道。
“跟我來吧。”甘峰聲音低沉，率先邁步進入通道。
黃焓猶豫片刻，深吸一口氣，緊隨其後。通道狹窄，僅容一人透過。甘峰開啟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幽暗的光線勉強照亮前方。腳下是溼滑的泥土，每一步都發出沉悶的聲響。
黃焓感到一股無形的壓抑感撲面而來。他以前執行任務，也鑽過不少地道，但這裡的感覺完全不同。這裡的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與執念。
走了約莫十幾米，通道豁然開朗。一個約莫十五平米的地下室呈現在眼前。一盞搖搖欲墜的油燈掛在牆角，發出微弱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影影綽綽。
黃焓的目光掃過四周，最終定格在牆角的一具屍體上。那具屍體穿著實驗室白大褂，胸口插著一把生鏽的剪刀。
雖然已經腐爛，但詭異的是，屍體的輪廓依然清晰，像是被某種力量定格在時間裡。
黃焓的呼吸猛地一滯。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悲傷與憤怒湧上心頭。他曾在夢中無數次見過這具屍體，無數次試圖抓住那抹虛幻的背影。
“她……她在這裡？”黃焓聲音顫抖，他快步上前，跪倒在屍體旁。他伸出手，想觸控那具枯槁的身體，但最終停在半空。
“真的是……她？”
“是的，她在這裡。”甘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我發現這裡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
黃焓的眼眶瞬間泛紅。他看著那具屍體，彷彿看到了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那個為了保護小欣，不惜一切的女人。
他能感受到屍體上殘留的微弱靈魂波動，那是一種深沉的執念，像一根錨，將她牢牢固定在這個世界。
“怎麼會這樣……”黃焓的拳頭緊握，指節發白。他曾以為她只是失蹤，或者被血盟帶走，沒想到……
“她的靈魂執念太強了。”甘峰的聲音在地下室裡迴盪，帶著一種解釋的平靜，“我第一次下來的時候，靈魂探測器就檢測到高強度執念波動。
她的靈魂，像一盞不滅的燈，維繫著這具軀體，讓它極度延緩腐敗。甚至還能主動吸收周圍微弱的靈魂氣息來供給自身。”
黃焓震驚地抬頭看向甘峰。他以前只知道靈魂結晶能帶來力量，卻從沒想過，靈魂執念竟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我發現這個地下室，純屬意外。”甘峰緩步走上前，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碎石和牆角的鋼絲，“這裡被前任房主設定了簡易陷阱。
我當時急需物資，靈魂探測器又顯示這裡有強烈靈魂波動，就硬著頭皮破開了。差點被那些鋼絲割喉。”
他走到屍體旁，從其左手邊拿起那枚散發著幽光的藍色晶體。晶體入手冰涼，卻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能量。
“這就是我第一次得到的藍色靈魂結晶，它就是她執念的具象化。”甘峰說，將藍色晶體遞給黃焓。
“我是後面才知道她的這個藍色靈魂結晶可以再生。”
黃焓接過晶體，感到一股溫熱從掌心傳來。他能感受到晶體中蘊含的仇恨與思念，那是一種母愛，也是一種對血盟的滔天恨意。
甘峰接著取出之前發現的那個防水日記本。他輕輕撣去上面的灰塵，遞給黃焓。
“這裡面，記載了她留下的一切。”甘峰說，“包括血盟的陰謀，還有一些……關於小欣的秘密。”
黃焓接過日記本，翻開。紙張雖然有些發黃，但字跡依然清晰。他一頁一頁地翻閱著，臉色越來越沉。
“黑袍人……上使……靈魂穩定劑……執念之種……”黃焓低聲念著日記中的關鍵詞，眼中燃起怒火，“血盟這些畜生！”
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他想起小欣那脆弱的靈魂，想起她經常昏睡發呆的樣子，心如刀絞。
“日記裡還提到，霧區C-7的白色風車廢墟，似乎是另一個線索地點。”甘峰補充道，“我之前去過一趟，想找找有沒有關於‘執念之種’的線索，可惜一無所獲。”
黃焓合上日記本，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他看向甘峰，眼神中帶著一絲請求：“小欣……她不能知道這些。她太小了，靈魂又那麼脆弱，她承受不住的。”
甘峰點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贊同：“黃大哥，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小欣現在需要的，是安全和恢復，而不是這些沉重的真相。她的靈魂本源已經受損，如果再受到刺激，後果不堪設想。”
黃焓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他是個正直的人，從小被教導要誠實，要面對真相。
但此刻，看著日記中那些殘酷的文字，他第一次覺得，有些真相，或許永遠塵封，才是對被保護者最大的溫柔。
“可是……她總有一天會長大，會想知道自己的母親……”黃焓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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