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焓的赤紅戰意如同潮水般退去，肌肉的賁張在瞬間消弭。他一個踉蹌，幾乎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冰冷的地面，大口喘息。
“我，我……不行了。”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力竭的痛苦。周身縈繞的火焰黯淡下去，露出他蒼白的面容，汗水與冰霜混雜。
甘峰手持冰魂利刃，斬碎最後一隻撲來的寒霜行者。他感到一股疲憊從靈魂深處湧起，精神力像是被一塊巨大的海綿吸乾。
次級魂能藥劑的瓶子空了，短時間內再用，只會透支身體，損傷精神力本源。
“快退回公寓！”甘峰厲聲喝道。他瞥了一眼公寓外，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蟻潮般湧來。
這些極寒迷霧生物的數量，簡直像是開啟了某個地獄之門，根本殺不完。它們彷彿喪屍狂潮，前仆後繼，悍不畏死。
黃焓掙扎著站起，拖著沉重的步伐，踉蹌著退回公寓。甘峰緊隨其後，在跨入公寓的瞬間，他猛地意識中操縱核心控制檯。
“能量罩，最大輸出！”他吼道。
公寓核心發出一聲嗡鳴，幽藍色的能量護盾瞬間變得更加熾烈。然而，這種熾烈只維持了短短几秒，便開始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
“滋啦……滋啦……”能量消耗的速度超乎想象。靈魂儲藏室裡，儲存的靈魂能量正在瘋狂流失，就像一個被捅破的沙袋。
甘峰的臉色陰沉如水。他盯著光屏上急速下降的能量數值，心頭第一次湧起真正的焦躁。
“該死！”他低咒一聲，猛地切換到交易行介面，試圖聯絡渡鴉商人。
私聊介面顯示：【渡鴉商人：離線】。
“開什麼玩笑！”甘峰一拳砸在操作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關鍵時刻，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竟然下線了！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關於能量消耗的壓力，如同一座大山般壓了過來。
黃焓靠在牆邊，大口喘著粗氣。他看著窗外那無窮無盡的怪物，又看看公寓內逐漸黯淡的能量護盾。
“甘峰，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黃焓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認命的平靜。他轉頭看向甘峰，眼神複雜，“能認識你，小兄弟，真是不虛此行。”
甘峰沒有回應黃焓的話，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窗外，眉頭緊鎖。外面的迷霧生物，一波比一波更強，彷彿無窮無盡。
永夜環境讓一切都蒙上一層詭異的濾鏡，戰鬥只能藉助公寓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對精神力的消耗更是成倍增加。
“殺不完，根本殺不完。”他喃喃自語，冰魂利刃緊握在手中，指節發白。
就在這時，沙發上的小欣輕輕開口了。她幽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窗外，聲音帶著一絲孩童的清澈。
“哥哥，它們……是為了什麼來的呢？”
小欣的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劃破甘峰腦海中的迷霧。他猛地一震，渾身僵硬。
是為了什麼？
簡單的幾個字，卻像醍醐灌頂，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焦躁與絕望。他緊繃的肌肉一點點放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冷靜。
靈魂儲藏室的靈魂能量已經不多了，短時間內也無法透過交易行換取大量靈魂。這確實是一個死局。
但小欣的話，開啟了一個新的思路。
這些迷霧生物，為什麼會如此大規模、一波又一波地來進攻？僅僅是因為公寓散發出的靈魂氣息嗎？
不，這絕不只是簡單的吸引。
它們的攻勢如此有組織，如此不計代價，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它們的目標，似乎異常明確。
甘峰的目光落在公寓核心上，那裡的光芒正在一點點變淡，如同風中殘燭。
他需要知道，它們究竟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