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冰冷的能量，正從那威壓中分離出來，一絲不苟地“清理”著腐化之王自爆後殘留的能量。
它們將那些狂暴的，帶著腐朽氣息的能量粒子，分解，中和，抹除。
確保那個曾經的“霸主”，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這哪裡是威懾。
這分明是……處決！
甘峰心中猛地一動，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混亂的思緒中，逐漸變得清晰。
他睜開眼，眼神裡不再是迷茫，而是一種看透了本質的銳利。
“不，他們沒寫錯。”
甘峰緩緩地從泥水裡坐起來，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腐化之王，可能在純粹的破壞力上，真的比枯萎之靈更強。”
華容道愣住了。
“啊？那它為什麼……”
“你打個比方。”甘峰打斷了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一個手持火箭筒的頂級僱傭兵，戰鬥力強不強？”
“強啊！”華容道下意識地回答。
“那他衝進一個國家的軍事基地，跟這個國家的軍隊硬碰硬，誰會贏？”
華容道瞬間呆住了。
他不是傻子，他立刻明白了甘峰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他的聲音都在發抖，“這裡……整個枯萎森林，甚至這片靈魂沼澤，都是枯萎之靈的……地盤？”
“沒錯。”甘峰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幽深。
“腐化之王，就是那個戰鬥力爆表的‘僱傭兵’，而枯萎之靈，是這片土地的‘王’。”
“在外面單挑，王可能打不過僱傭兵。”
“可是在王的地盤上，王可以調動整個地盤的力量來對付你。規則，由它來定。”
“腐化之王剛才的自爆，根本不是它自願的。”
“是枯萎之靈，動用了這片‘領地’的法則，強行引爆了它體內的能量！”
“不然怎麼叫魂之領主！”
華容道聽得目瞪口呆，他看著甘峰，像在看一個怪物。
這些彎彎繞繞，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只知道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可甘峰，卻從這看似無解的死局中，分析出了兩個恐怖存在之間，那看不見的博弈。
“神仙打架……”他喃喃自語，“我們……我們這是捲進兩個超級大佬的領地之爭了？”
“差不多。”甘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心裡，還有最後一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枯萎之靈的介入，確實救了他們一命。
這是危機，也是轉機。
可問題是……
它為什麼要這麼做？
按理說，他們兩個外來者，就像闖進老虎地盤的兩隻小老鼠。
那個君王般的意志，在碾死腐化之王的時候，順手把他們一起抹掉，應該比呼吸還簡單。
可它沒有。
它只是在旁邊冷冷地看著，甚至還“貼心”地幫忙清理了戰場。
甘峰的【靈魂感知】，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威壓，並沒有鎖定他們。
他能有資格去探查這股氣息，並且還擁有了探查腐化之王氣息的資格。
但也沒有離開。
它……在等什麼？
還是說，自己這個吸收了【生命之源】的“入侵者”，在它的棋盤上，還有別的用處？
甘峰的心，沉了下去。
從一個必死的局面，跳進了另一個深不見底的未知旋渦。
這感覺，可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