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遵命。”
將阿硯母子安頓妥當後,便匆匆返回藏書閣,徹夜翻閱所有關於靈根的典籍。
翌日清晨,雜學區一片狼藉,典籍散落滿地,蒼長老頹然跌坐其間,指尖重揉太陽穴。
“竟無一例相符......”他喃喃自語,眉宇間盡是焦躁。
何足道莫非弄錯了?可那天道核分明貨真價實。
如今人已領上山,卻不知該如何授業解惑。
蒼長老望著滿地典籍,忽覺一陣無力,看來,只能去請教宗主了。
正當蒼長老頹坐於地、愁眉不展之際,一道身影悄然立於他背靠的書架後。
那人將掃帚輕輕倚靠書架,俯身拾起散落的典籍,一冊冊仔細歸位。
一道清晰的聲音傳入蒼長老耳中,
“只可收為外門弟子,他有自己的道,劍宗傳授不起。藏書閣所有書籍可與他查閱,既已到劍宗,為我等私心種下善果也是好的。”
蒼長老趕緊伏下身子,重叩三個頭,
“多謝太上長老解惑,弟子謹遵教誨。”
天劍宗的晨光比落沙村的來得更早,李氏正牽著阿硯的手在屋門口看著天劍宗的美景。
斷雲崖上的青銅鐘聲悠悠傳來,雲潮在五座高峰下翻湧。
五峰中最為矚目的就是最中間的主峰,山腰處有一光滑石壁,拓有“天劍宗”三個大字,即便站在外事堂也能看清那三字發出的光芒。
一道身影從翻湧的雲海中飛馳而來,正是昨日帶他們母子上山的蒼長老。
“今日便收他做為我外門弟子,此乃藏書閣一層令牌,現他心智尚弱每日你到閣內拿一書籍誦讀與他。一月後他便能自行去往。”
蒼長老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一枚令牌遞給李氏,隨後又在李氏眉心輕點一下,
“此乃識字術,不用為誦讀憂慮。阿硯當是乳名,且將真名告與為師,外門弟子拜師不用那般繁瑣,在此行三叩之禮即可。”
李氏拉著阿硯跪下,三叩後說道:
“阿硯真名叫墨文淵,他祖父交代不到十歲前不能用真名喚他,這才取了小名。”
就在阿硯向蒼長老行拜師禮的剎那,藏書閣頂層的老者忽然眉頭一蹙,抬首望向劍峰之巔。
只見天劍宗上空,原本晴空萬里的蒼穹竟無端凝聚起厚重雷雲,電光隱現間卻又轉瞬消散,恍若幻覺。
蒼長老見已經行完弟子禮,又吩咐道:
“好,我會讓人準備沙盤與他,你也暫且在此處做些手工活便是。一月後再做安排。”
說罷他又轉身飛向主峰。
主峰天樞閣內,已經有一名長老立於殿中,正是護山長老莊長老,他正與高坐雲紋主位的宗主敘話:
“宗主,那四長老越來越不像話了。本來安排給他的就是個悠閒的事務,他竟為了一個傳信就破壞護山大陣。我還以為是有妖道攻來,呼叫宗內不少弟子準備迎敵。”
蒼長老一進天樞閣便瞧見莊長老在先聲奪人與宗主說著昨日之事。
“哼!說什麼妖道,一道金光符籙都不認識,我看莊長老是有些老眼昏花了。我覺得這護山長老一職是不是該討論換一換了。”
莊長老聽見身後傳來的反駁之語,氣得他兩條濃眉抖動起來,厲喝道:
“蒼梧,宗主在此,輪換職位一事還輪不到你來提。”
蒼長老知道這莊長老甚是難纏,多說一會肯定又要爭論不休。
鬧得久了惹得宗主不悅,終究是對自己不利。
他趕緊走向前去向著宗主躬身行禮,嚴肅道:
“昨日破陣金光符籙乃是雲渺天宮的何足道傳信,說咱們地界出了棵仙苗,若不留人,待事畢後便要接走。”
坐在上方的宗主緊閉的終於睜開雙眼,一道洪亮的聲音在閣內響起:
“既是何足道傳信那便不是四長老之過,莊長老下去罷。”
莊長老聽見宗主發話便也不好繼續糾纏,站直了身子朝著身旁的蒼長老猛瞪一眼,隨後離去。
躬著身子的蒼長老在感受到莊長老離開天樞閣後,繼續說道:
“那人我已接到宗門,查探後雖是雜靈根,但伴生有天道核,我查閱了所有記錄典籍不知為何。今晨得太上長老解惑,此乃應天道而生的混沌靈根,我宗門不可收為內門傳教。”
坐在寶座上一隻手撐著臉龐的宗主終於坐直身子,沉聲道:
“善,此事可還有何人知道?”
“僅我和太上長老,至於天宮之人何足道是否知道,吾不知。”
“勿要他人再知,何足道我會傳信與她。教授之事便按太上長老吩咐做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