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助我?”
“救人。”
“與你來的小白?”
“正是!”
“師父有言,我修行功法不可沾染太多世間因果。”
墨文淵輕笑一聲,“可是你先破戒救人了,可否與我說說你修行的功法?”
“《太上忘情訣》。”
墨文淵疑惑道:“你為何要救錦兒?”
雲無漪深吸一氣,睜開雙眼,“這些話...算了,不保密也無法影響到我。家中鬧饑荒,我兒時被父親以三兩銀子賣入恆家為奴婢。
在一次宴會上,我無意露出的血痕,被一名叫何足道的仙師看出我體質特殊,便帶我一起遊歷。在遊歷至九華山時,何仙師說我與師尊功法契合,便開始在此修行。”
墨文淵凝眉思索,不一會就理清了思緒,“你修行的功法核心可在這‘忘’字一詞上?”
雲無漪淡然道:“師尊曾言,修道者當斬喜、滅怒、斷憂、絕愛、葬欲。”
“忘字怎麼寫?”墨文淵指尖在劍鞘上輕叩三聲,不等回應便自答道:“如無心,是妖,是魔,是仙,還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雲無漪身形一顫,反駁道:“那師尊何以證得大道?”
墨文淵忽想起小白到九華山時竟忘了此行目的,幽幽道:“藏,但藏得愈深...”劍鞘又響三聲,“若被掘出,反受其害。”
“在船上時,你為何要讓小白等你?”
“因我境界低,小白境界比我高,這你不要多想。”
“那你說當如何解?”
“你現在...在散功?”
“是。”
墨文淵再次陷入思索,現是散功卻不是功法反噬,看來還有轉機。
不由得將思緒拉回到雲無漪救錦兒時的場景,復刻父賣子,她與錦兒共情,這情當真這麼好忘嗎?
如不能忘,那創這無上功法之人又是如何飛昇的呢?
“情,人之陰氣有欲者,從心青生。性,人之陽氣性善者,從心生聲。”
他忽然莞爾一笑,“無情並非是絕情,而是知情不困於情。”
雲無漪垂頭喃喃道:“知情不困於情。”
墨文淵指尖輕釦劍鞘,扣擊聲與話語聲連綿不絕,“父賣子,當為惡,為憎;母護子,當為善,為感;見其景,觸及心,為怒。
師父曾賜我一語‘斬敵者刃,斬妄者鋼。’
憎為刃,礪其心;感為泉,潤其心;怒為火,煉其心。
見悲不墜,見喜不狂,見憎不戾,見感不溺,見怒不發。
你心有怒氣,要想脫困,需看透這世間本質。你且去想父賣子究其根源,他為何這般不顧親情要將骨肉賣掉,是為賭,是為生計?
當以區分,是善是惡。
然,看得過於通透,亦會冷漠無情,多去看看錦兒,也許,當年也有人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