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平走在隊伍最後,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最前方的墨文淵身上。
青衫背影沉穩如松,步伐間不見絲毫遲疑,彷彿早已將這條幽暗甬道勘透於心。
他心中怔住:
“是何時如此信任墨師弟的呢?他明明比自己和蒙師兄境界低,卻漠然將他當成領隊。”
或許是石室內對肉佛的精準圍殺;或許是為救同門的果訣;又或許是馬承澤丹田被冤魂侵蝕時,他竟以巧領悟劍氣為絲的精妙......
陸承平握劍的手微微發緊,“智謀近妖,所幸我也是隊中的一員。”
四人越往裡走,陰冷的氣息直壓得從肺腑中喘出白氣。
復行數十步,石壁上滲出的血珠,在滴落時凝成冰珠。
靴底踩碎冰珠時,前方忽地炸開一聲尖銳啼哭。
“哇~”
血嬰的啼哭聲順著甬道陣陣迴盪,震得四人識海翻騰。
墨文淵按住想振翅而飛的寒螭。
血娘子嘶啞的嗓音裹著陰風刺入耳膜:
“呵!好一個名門正派,劍宗弟子自詡除魔衛道,背地裡卻拿活人試劍、斷人生路!
那雜碎封我退路,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今日便將你們統統化為我兒的血食。”
四人如若未聞,繼續前行,前方的甬道驟然收窄,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中央祭壇。
上有一座九子鬼母像,臍部延伸出九條青銅鎖鏈,末端拴著的黑陶罐已有兩具碎裂,黏稠的黑漿順著鏈槽回流。
鬼母空洞的眼窩俯視眾人,石唇微張,弧度竟與血娘子撕衣喂嬰時的癲狂如出一轍。
墨文淵又抬眸望向周遭巖壁。
四處巖壁上遍佈密密麻麻的孔洞,這倒平常,然每個窟窿中又懸著猩紅襁褓。
襁褓中隱約傳來窸窣聲響,時而探出青紫色的小手,時而露出半張潰爛的嬰孩面孔。
墨文淵心頭驟然發緊,這,得擄掠了多少嬰孩?
“嗚——”
陰風拂過,蜂洞共振的陰嘯刮入耳中,四人眉頭同時一皺。
這子母陰煞洞雖無千斂老人的洞府大,但卻更顯詭譎。
地面有沒陣紋,這讓墨文淵心中稍松。
他的目光最終凝在站在血娘子身前的青皮嬰身上,心中思緒如電閃:
“不可讓這血嬰嘶叫,如若與這蜂洞形成迴盪,神識恐難以操控飛劍。明有九子,她卻只控一隻,又立於身前...”
即刻對葉翰和陸承平傳聲道:“破他咽喉,斷其四肢。”
話音剛落,兩兩一組,左右前行。
剛行一步,桃玉簪便裹挾陣陣陰風襲來。
墨文淵對蒙誠說道:“蒙師兄,那桃玉簪攻勢兇猛,切勿強碰,先行拖延。”
“崢——”
四道劍光同時照亮陰暗洞窟。
墨文淵的飛劍懸而未動,劍鋒凝著寒芒,待機而動。
另外三柄飛劍劃破黑暗,各自劃出凌厲的弧線,直逼目標而去。
血娘子的眼眸猩紅如血,死死鎖住墨文淵,對襲來的兩柄飛劍視若無睹,彷彿認定他才是真正的威脅。
“叮——”
一聲尖銳的金鐵交擊聲在洞中迴盪,音波震盪之下,四人的飛劍竟齊齊一滯,劍身微顫,似被無形之力所阻。
雙臂覆滿血晶的血嬰獰笑著探爪,直取身前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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