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麻子聞言笑道:“墨兄弟哪裡話,早年間四處漂泊,有口濁酒便是福氣。如今跟著江頭領在此落腳,倒學會些精細滋味。”
說著,他竟抬碗大飲一口,還不停咂摸著滋味連連點頭,“好酒!當真是好酒!”
就在二人對飲正酣之際,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陳麻子!你個狗日的,又偷喝老子的藏酒?!”
話音未落,木門被“哐當”一聲猛地踹開。
墨文淵轉頭望去,只見銅鑼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眉頭皺起,一張臉漲得通紅。
此時的他與膚色黝黑陳麻子卻不同,反而是紅潤白皙不少。
麻子絲毫不慌,反倒咧嘴一笑:“兄弟這話就見外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咱們都是一家子,何必這麼生分。”
說著,他朝墨文淵一努嘴,“再說了,墨兄弟難得登門,總得拿點好東西招待不是?”
“放你孃的屁!要招待人怎不拿自己的酒?老子這壇靈酒可是窖藏了五年,專等著成親時喝交杯酒的!”
銅鑼一邊說著,一邊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從陳麻子手裡奪回酒罈。
陳麻子撓著腦袋,臉上滿是訕笑:“嘿嘿!我哪有銅鑼兄弟這般釀酒手藝,話說回來,那梅姓娘們如何?可曾答應你了?”
這話像是戳中了痛處,銅鑼頓時青筋暴起,揪住陳麻子衣領就是一個窩心腳,直接把人踹出門外。
銅鑼憤怒地罵道:“你個腌臢貨!就你這張破嘴,活該打光棍。你給我記好了,現在要叫梅嫂子。親事已經定下了,明年今日就是老子的洞房花燭夜。”
陳麻子卻還沒個眼力見兒,嘟囔著:
“不大對呀!這不是咱們以前撂下狠話的說法嗎?‘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屋內的銅鑼氣得腦袋“嗡”的一聲響,他順手抄起腳邊的板凳,朝著屋外的陳麻子就砸了過去,同時怒吼道:
“我去你孃的,老子看你是皮癢癢了,想捱揍是吧?有種過來過兩招?”
陳麻子連連擺手道:“貴客臨門,你這破鑼嗓子不但不知道收斂,居然還叫嚷著要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見陳麻子還在這兒插科打諢,墨文淵連忙打圓場道:
“陳兄且打住,我覺得銅鑼兄弟追求道侶也沒什麼不妥的,畢竟修仙之路漫漫,有個伴兒相伴左右也是好事,你可別再取笑他了。”
銅鑼憤憤地說道:“還是墨兄弟說得在理。這狗日的陳麻子,仗著讀過幾本酸書,就老是想著拐彎抹角地罵我。”
“我看可不見得,你整天把自己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去見你的相好,耽誤了多少修行的時間?墨兄弟可是已經築基了。”
“咦!”銅鑼這才驚異的轉身看向墨文淵,“看不透還真看不透,果真築基了不成?”
陳麻子嗤笑一聲:“沒見識,江頭領說的,我騙你作甚。”
聽聞此言,銅鑼卻立在原地,連忙拿出儲物袋開始翻找。
僅僅過了數息的時間,他就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錦盒,遞給墨文淵。
“這東西是我去年偶然得到的一株金線藤,就當作給墨兄弟你的賀禮吧!”
墨文淵連連擺手:“使不得,銅鑼兄太客氣了。我到這兒來,可不是來向各位討要賀禮的。”
銅鑼卻滿不在乎,強行把錦盒塞到墨文淵手裡:
“墨兄弟,你不用客氣。這東西雖然還算完整,但是咱們這些粗人又不會栽種,墨兄弟你拿它去換些靈石也是可以的。”
墨文淵這才作罷,抱拳行禮道:“那便多謝銅鑼兄了,來年婚事可定當通知我。”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墨兄弟仙府在何處?也好發信箋相邀。”
“說來慚愧,我洞府離此甚遠,平日就靠種些靈植在百寶樓換些靈石度日。銅鑼兄若有書信,託付給慕掌櫃轉交便是,我與他也算老相識了。”
“如此甚好。”
這時陳麻子卻搓著手,面露赧色:
“墨兄弟的賀禮咱先欠著,身無長物,我那些破爛法器想來你也看不起。”
“陳兄哪裡話,實不相瞞,我此來正是想打聽些訊息。若能得陳兄指點,便是最好的賀禮了?”
陳麻子神情這才緩和,道:“墨兄弟但說無妨,我定當知無不言。”
墨文淵沉吟後說道:
“我築基後一直在尋找輔助修行的丹藥,偶然得了一張古方。經孔前輩指點,其中一味失傳的藥材可用‘靈蜂王漿’替代。諸位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聞此物的訊息?”
陳麻子聞言撫掌大笑:“墨兄弟竟是為這靈蜂王漿而來?巧了!你且稍候,我這就去取來。”
說罷,他轉身便朝後山快步走去,腳步輕快,顯然對此物頗有把握。
銅鑼卻神色一緊,連忙將墨文淵拉回屋內,反手插上木銷,又嘆氣道:
“唉~沒想到呀沒想到,這靈蜂王漿竟能入丹?那陳麻子可真是撿了大便宜。”
墨文淵聞言也來了興致,問道:“哦!此話怎講?”
銅鑼撇了撇嘴,憤憤道:“這廝兩年前替慕家押送藥材北上,途經銀川山脈時,偶然發現一窩靈蜂,仗著有靈寵袋,硬是給收了回來。”
說著,他踮腳朝窗外張望一眼,又縮回腦袋,壓低嗓音道,
“不過那玩意兒可不認人,那毒刺連護體靈光都能刺穿。上回他去取蜂漿,被蟄得渾身腫脹,足足躺了半月才緩過勁兒來。”
墨文淵搖頭失笑,沒想到陳麻子如此實誠,一聽自己需要,竟二話不說就去冒險取漿。
“靈蜂,此物應屬蟲類?”
他忽然心中一動,想起此前在雲夢山下遇到的兩名蠱修。
若能將他們那套御蟲之術傳授給陳麻子,日後取蜂漿時,便不必再受反噬之苦了。
不過片刻功夫,被叮的滿頭包的陳麻子才返回木屋前。
墨文淵見此便要出門去迎,反被銅鑼鉗住抓出門銷,抬指抵在唇間:
“噓!再等一會,萬一這狗日的屁股沒抹乾淨,咱們豈不是一齊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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