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結束,夜色已深。
林燃剛放下采訪裝置,手機再次震動。
是蘇雨晴的視訊通話請求。
接通,螢幕那頭的蘇雨晴,臉頰泛著幸福的紅暈,眼睛裡閃爍著無法言喻的喜悅光芒,甚至帶著一絲激動的水汽。
她看著林燃,開口的第一句話,聲音微微發顫,卻帶著巨大的、幾乎要溢位來的幸福:
“林燃…你要有寶寶了,小林燃…要來了。”
嗡。
林燃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所有的疲憊、東決的壓力、科比的電話、媒體的採訪…
一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幸福洪流衝得無影無蹤。
他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語無倫次地回應,也記不清是怎麼結束通話的影片。
他只記得,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比在北岸花園投進壓哨絕平三分時跳得更快、更重、更猛烈!
下一秒,他已經抓起車鑰匙,衝出家門,衝進車庫。
引擎轟鳴,跑車像一道離弦之箭,刺破克利夫蘭寧靜的夜色,朝著蘇雨晴的住所飛馳而去。
目標只有一個。
擁抱那個帶給他生命中最不可思議驚喜的女人,擁抱那個即將到來的、屬於他們的小小林燃。
林燃幾乎是撞開了蘇雨晴住所的門。
客廳柔和的燈光下,蘇雨晴站在那裡,眼中含著晶瑩的淚花,嘴角卻綻放著世間最動人的笑容。
無需任何言語,林燃一步上前,將心愛的人緊緊擁入懷中。
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是真的嗎?雨晴…是真的?”
林燃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埋首在她帶著熟悉清香的頸窩。
“嗯!”
蘇雨晴用力點頭,淚水終於滑落,卻是滾燙的幸福:
“今天…今天白天去檢查的,醫生說…快三個月了。”
她輕輕拉起林燃的手,覆上自己小腹那已經能感覺到些許隆起的弧度:
“我們的寶寶…在這裡。”
巨大的喜悅如同暖流瞬間席捲了林燃全身,衝散了連日征戰的疲憊。
他擁著蘇雨晴,兩人在沙發上依偎著,指尖無意識地在她的小腹上輕柔摩挲,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從新華社記者與球員的初識,到球館外遞來的那杯熱飲,從並肩面對緋聞風波,到伊利湖畔星光下的求婚…
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此刻都鍍上了更溫暖、更厚重的幸福光澤。
林燃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將耳朵溫柔地貼在蘇雨晴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彷彿在傾聽一個來自未來的秘密。
他的面容沉浸在一種近乎神聖的溫柔和期待中。
“寶寶。”
他輕聲呢喃,聲音裡帶著無限憧憬:
“爸爸在這兒呢。”
“你要是男孩,爸爸就教你打籃球,把所有的本事都傳給你,讓你也像爸爸一樣厲害!”
“要是女孩…”
他抬起頭,眼中盛滿星光,看向蘇雨晴:“就讓媽媽教你琴棋書畫,做最優雅的小公主。當然啦,要是你不喜歡那些,也沒關係,爸爸只要你做世界上最開心、最自由的公主!”
蘇雨晴被他的話逗得又哭又笑,嗔怪地輕輕捶了他一下:
“重男輕女!誰說女孩就不能打籃球了?說不定我們的小公主就遺傳了你的運動天賦,比哥哥還厲害呢?男孩子也可能更喜歡安安靜靜看書啊。”
林燃一愣,隨即朗聲大笑起來。
那笑容純粹、明亮,褪去了球場上所有的殺伐果斷和MVP的光環,像個得到了最心愛玩具的六歲孩童,眼中閃爍著毫無保留的幸福光芒。
“哈哈哈,是我錯了!老婆大人說得對!”
他重新將蘇雨晴緊緊擁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裡是化不開的寵溺和滿足:
“都依你!男孩女孩,喜歡籃球還是畫畫,想當運動健將還是小書蟲,都行!只要他們健康快樂,做自己就好。都依你,都依孩子們!”
這一夜,沒有激烈的戰術討論,沒有喧囂的媒體關注,只有克利夫蘭寧靜的夜色和房間裡流淌的脈脈溫情。
林燃擁著懷中的摯愛和未來的希望,感受著掌心下那代表著新生命的微凸弧度,心中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滿溢而出的幸福感充盈著。
窗外月光如水,室內呼吸相聞。
林燃閉上眼睛,嘴角依舊帶著那抹孩子氣的、滿足的微笑。
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無論未來捧起多少座冠軍獎盃,獲得多少個人榮耀,今天,此刻,擁抱著生命中最珍貴的兩個人。
就是他二十年來,生命中,最最幸福的一天,沒有之一。
籃球是他的夢想與戰場,而這裡,是他靈魂棲息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