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門口,江濤才好奇問道:“你不是說要張蔓玉點頭嗎?秦浩面相偏老了點,吳小亮更合適吧!”
“你不會天真到以為張蔓玉真的會給什麼意見吧?”夏林好笑的搖了搖頭,回到屋裡坐下,
“吳小亮是很合適,但演技還太嫩,我哪有功夫陪他磨?”
“你這想法就是錯的,好戲多磨,調教演員是一個導演的基本功...”江濤又開始長編大論的教育起這個學生。
“要不給你拍算了...”夏林聽的煩了,他本來就是個懶人,哪有那個耐心。
“反正老王頭兒意見賊多,這兒不行了,那兒不行了,我還不敢頂嘴......”
“我就敢頂嘴?”江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人家王校長都退休了還不放心你,快七十的人了還要去劇組給你坐鎮,你還嫌這嫌那的。”
“他那是閒不住好吧!你去拍,免得你們說我氣他。”夏林是真的想撂挑子,王長德改動的劇情,整體上也沒太大問題,但不需要改啊!
不管《聖殤》拍的多好,也大機率碰不過《斷背山》,而張蔓玉今年才拿下戛納影后,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聖殤》的目的是什麼,評審團不會這麼沒眼力見。
所以明年的威尼斯,很可能依然是《斷背山》摘下金獅,把影后桂冠給《聖殤》。
就算搞砸了也沒關係,虧不了幾個錢,以後學校那邊也不會再對自己的片子指手畫腳。
“我不去,哪有老師搶學生片子拍的道理?”江濤擺了下手,才剛監製完一部戲,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這對師生,今年都沒在學校待幾天,一個落下一學期功課,一個落下一學期工作。
“趕緊回學校備你的課去...”夏林嫌棄的擺了擺手,拿上劇本,背上書包回了家。
次日上午,夏林便帶著秦浩和吳小亮登上了飛往香江的飛機。
英煌把籌備工作做得很仔細,沒讓他操什麼心,本來也不需要什麼複雜的環境。
大不列顛仔把香江打造成了一個製造業空心化的金融都市,導致那種家庭式小作坊的五金加工廠很多,拍攝場地很好找。
兩天後,十一月七號,週日,新界屯門
《聖殤》劇組舉行開機儀式,港圈的老傳統,燒香、拜神、切燒豬。
就連日子都是找風水大師看過的,今天立冬,農曆九月二十五,宜:開業、動土....
那點封建迷信全被香江這些人繼承得淋漓盡致....
從投資人到導演、主演及幕後所有工作人員都要輪流燒香拜神,祈求拍攝期間風調雨順,人人平安無事。
切燒豬也是有講究的,要一刀從豬頭切到豬尾,寓意好頭好尾,順順利利。
然後道具組的人負責給大家發紅包,數目隨意,現在一般都是一百港幣,主要討個吉利,包括到場的記者也有份。
跟著就是演死屍的群眾演員,《聖殤》裡面也有一個,女一號江美善的兒子,還需要單獨再給一個紅包,也不多,還是一百塊。
不過霍汶惜把陳偉庭弄了個過來,夏林覺得一百塊有點寒酸了,讓道具組給了一千。
雖然這貨去年才參加選秀節目出道,還是個十足的小蝦米....
夏林把一個叫徐哲的小配角給了吳小亮,一個性格懦弱的欠債人,本來就還不上錢,又因女友懷孕急需用錢,知道他的情況後,被江美善感化的李江道放了他一馬,結果這貨為了騙保險金,自己用機床碾碎了手掌。
“《聖殤》第一幕,第一鏡...”
“Action!”
夏林選的開機鏡頭是江美善兒子用微型電動葫蘆自殺的那一段,然後轉場河邊拍李江道埋江美善那一段。
“自己抓著點啊!”夏林囑咐了一下陳偉庭,這可是真吊,不過夏林依照原版,只拍被吊起的下半身。
“明白,導演...”陳偉庭傻呵呵的點了下頭,拿上滿是鏽跡和油汙的鐵鏈就往脖子上套,很敬業,就是演得不到位。
“cut!”夏林皺眉走了過去,抬手打住了準備道歉的陳偉庭,講解道:“試著代入你去年選秀落敗那種灰心喪氣的情緒試試...”
“呃~夏導,我是冠軍...”陳偉庭尷尬的撓了撓頭。
“...”夏林嘴角一抽,沒好氣罵道:“你飾演的角色選擇自殺,你要表現出對生活、對這個世界的絕望,以及從鉅額高利貸中得到解脫,不是發呆。”
“吳小亮,來,教教他怎麼演。”
跟著夏林便叫過攝影師調整了一下焦距,讓陳偉霆自己摸索一會兒,再次進行拍攝。
這一個鏡頭磨了三十多分鐘,NG了十多次,在夏林快忍不住罵街的時候,陳偉霆才磨出他想要的效果。
面對陳偉霆的連連道歉,他也不好說什麼,人家一分錢沒要,就是純客串,還要什麼腳踏車?
轉場河邊,寧皓這邊已經拍完了埋屍後的戲,等他好一會兒了,看他臉色不好,忍住了碎嘴子,連忙清理現場準備拍攝。
接下來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張蔓玉的實力不用贅述,劇本拿到手裡也好幾個月了,人物小傳就寫了七八萬字。
千禧年畢業,深耕話劇舞臺4年的秦浩也不差,雖然經常被壓,但角色融入得很快,又是一個體驗派的戲瘋子。
其他配角也都是讓英煌從TVB找來的老戲骨,物美價廉。
除了王長德老耳提面命、言傳身教,讓夏林有些崩潰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