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後,暖陽慵懶,灑在庭院的磚石之上。
裘圖靜坐案前,面前的餐食已用畢,碗筷擺放齊整。
他目光微垂,手中白檀佛珠輕撥,琢磨著佛經上的內容。
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庭院的寧靜。
但見劉博陽神色匆匆,大步邁入,雙手捧著一帖。
行至近前,腰身微微躬下,恭聲道:
“裘師傅,這邀帖初步擬就,煩請過目,瞧瞧內容章程可有差錯。”
裘圖接過帖子,逐字細讀,眉宇間不見波瀾。
劉博陽站在一旁,雙手不停搓著掌心,眼瞼半垂,小心翼翼道:
“這江湖邀帖,按慣例都得附上名號,方能讓人記憶深刻。”
“不知裘師傅,對於這名號,可有高見......”
裘圖抬眼,目光如古井無波,緩緩道:
“聽聞福建武林之地,山寨水匪眾多,個個桀驁不馴。”
“當年林遠圖一手辟邪劍法殺得屍骸遍野才讓福威鏢局立住腳跟。”
劉博陽一聽,連忙嘴角扯出諂媚笑意道:
“嘿嘿......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福建多山嶺水路,又瀕臨大海,自是不同於其他地方......”
裘圖靜默片刻,聲音不疾不徐道:“把圖謀的圖改成屠夫的屠。”
他略頓了頓,又道:“我怕與這幫匪徒講不通道理。”
劉博陽連忙接過帖子,提筆飛速改字,隨後試探性地問道:“那名號......”
裘圖略一擺手,語氣平靜,搖頭道:
“你和林夫人且想個能鎮得住場子的便是。”
“但莫要太過狠辣,裘某畢竟是正道人士。”
劉博陽連忙諾諾稱是,雙手捧著邀帖,躬身緩緩退出。
後院花廳內,檀香嫋嫋。
林夫人端坐太師椅上,纖纖玉指輕叩茶盞,發出清脆聲響。
眉目如畫,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此番大典有裘師傅坐鎮。”
林夫人朱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低頭輕抿一口。
“屆時我會派幾人在宴會上挑撥一二,見見血。”
一旁正在悠閒品茶的林震南聞言,捧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緊張道:“夫人,以和為貴呀。”
林夫人鳳目一挑,手中茶盞重重落在案上。
“好不容易有高手在此,自是要亮出刀兵拳腳。”
起身時裙裾紋絲不動,氣勢凌厲。
“難不成真就請他們來吃頓飯?”
快步走向窗前,背影挺拔如青松。
“你以為這些年他們是真心與你交好?”
轉身時,眼中寒光乍現。
“還不是摸不清你林震南的路數,忌憚辟邪劍法威名,才與你虛與委蛇。”
此時,劉博陽快步進來,躬身行禮道:“夫人,老爺。”
林夫人目光如電,直射而來。
“裘師傅怎麼說,邀帖可有不妥之處。”
“改了。”劉博陽不敢抬頭。
林夫人扯過邀帖,目光在紙上快速掃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改一個字,殺性便足了,如此才能震懾那些魑魅魍魎。”
劉博陽小心翼翼道:“裘師傅讓夫人為其想一個稱號,他說他是正道人士。”
林夫人眼眸一斜便已想好,二話不說,提筆蘸墨。
將筆一擱,聲音斬釘截鐵。
“速速抄譽,快馬加鞭送到各派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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