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微瀾,幾尾錦鯉悠然遊過。
渡塵禪師眼中閃過追憶之色,低聲道:
“當年師傅就言明,我與師兄佛心未顯,尚不可修。”
“誰知,師兄去了一趟華山,記下了寶典內容後,便忍不住走道家之法,偷摸修行了起來。”
裘圖眉頭微皺道:“道家之法。”
渡塵禪師點頭,坐在石上擦拭起身旁位置,輕聲道:
“此功不知何時何人所創,流傳至今,過了諸多前輩高人之手。”
“你既如此相問,想來你武學根基淺薄,若是稍有見識,便一眼可知。”
他枯瘦的手指在石面上輕輕敲擊,一字一句道:
“欲練神功,揮刀自宮,煉丹服藥,內外齊通。”
“這是修行此功的四個法子。”
裘圖神色微微一動,卻是剎那間明瞭。
他利用氣走陰維破解法門降低魔欲烈度,然後憑藉意志力修了兩荒,應是走的欲練神功之路。
借丹藥之力壓制魔欲,又修行一荒,走了煉丹服藥之路。
陽光透過樹葉,在渡塵禪師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但聽渡塵禪師繼續道:
“按師傅當年所言,此四法乃道、魔、醫、釋四教高人分別參悟的貫通之法。”
渡塵禪師的聲音忽然變得深沉道:
“不過,最終既落入佛門之手,便又有新意。”
“那便是大毅力、大無畏、大氣運、大智慧。”
說著,手掌拍了拍擦拭乾淨的石面,示意裘圖坐下。
裘圖在石上落座,青石傳來的涼意透過衣袍。
渡塵禪師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欲練神功,便是以大毅力抵禦心魔。”
枯瘦的手指在石面劃出幾道淺痕,比劃道:
“先修一荒,靜心抵禦。”
“那心魔再強,堅持個幾十年,也就無甚影響了。”
他忽然輕笑一聲,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呵呵,道法長生,也就他們能如此水磨功夫。”
“想要徹底大成,怕是得活個五百年。”
池面忽起漣漪,渡塵禪師的長嘆混著水聲。
“揮刀自宮,需有大無畏之心。”
“此法另闢蹊徑,斬斷陽氣根源,以求調和陰陽。”
他轉頭直視裘圖,渾濁的眸子突然精光暴射。
“然斷了根源,陽氣不生,便日漸陰柔,使人......”
枯掌輕輕拍在裘圖膝上,搖頭道:
“雖修行無暢,但內力凝練終究遜了數籌。”
“日夜勤練,方能陰極生陽。”
“師兄曾達到此境,可他卻說無根之萍,似是而非,落了下乘。”
渡塵禪師的手指緩緩點上裘圖的手腕,指甲在神門穴處輕輕一刮。
“煉丹服藥,其藥引早已絕跡。”
他的聲音忽然壓低,“若無大氣運,又怎能尋到?且全憑外物,必有一失。”
手指順著裘圖三陰經緩緩劃過,留下幾道白痕又很快消退。
“莫瞧你手三陰經中的寒毒並無大礙,若真以服藥貫通全功......”
“怕是寒毒深種,想要保命,便不得不自斷雙臂。”
“不過.....世上又哪有人有那麼好的運氣,湊齊八種丹藥。”
裘圖沉默頷首,卻見渡塵禪師已仰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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