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輪懸空,清輝漫灑涪江。
潼川州安居壩,位於涪江下游沿岸,與那聞名遐邇的道教聖地雲臺觀不足五里。
雲臺觀相傳為東漢道教祖師張道陵所創。
乃是川北道教中心,與青城山、鶴鳴山齊名,屬道教“二十四治”之一。
洪武年間曾獲朝廷敕封,香火鼎盛。
香客絡繹,且多以涪江水路而來。
故而沿岸客棧酒肆鱗次櫛比,販售香燭的鋪面夾岸而生,遂成今日繁華之象。
此刻,一艘烏篷船破水而來,驚起數點流螢。
船首兩名彪形大漢揹負行囊,形跡鬼祟地摸上岸邊青石階。
安居壩鐵匠鋪前,王九以指節輕叩門板。
“篤、篤、篤——咚“,三輕一重,如是者三。
門縫間忽現一盞昏黃油燈,映出青衫老者半張瘦削麵龐。
老者眼中精光似刀鋒刮過二人面皮,壓著滄桑的嗓音道:“王九、杜賴,你二人怎這時候才來。”
王九彎腰賠笑道:“實在是脫不開身。”
“先進來。”老者鬼祟地瞥了眼四周,閃身讓出條縫。
待二人擠入,立即反手閂上門板。
青衫老者將二人引路至柴房,枯掌撥開柴堆,拉起擋板。
昏黃燈光映亮三人臉龐,但見下方是傾斜的暗道。
三人順次步入,通道兩側每隔一段距離便掛有一盞琉璃燈。
約莫行了十五六丈,復一拐彎,眼前頓然一闊。
四壁溼潤,且有濤聲陣陣,江風挾著水汽不知從何處吹來。
這暗道竟通至臨江石窟。
但見洞內三十餘黑衣教眾閉目調息。
中央篝火沖天而起,火舌舔舐洞頂,將整座石窟照得亮如白晝。
深處石臺鑿壁而成,一虯髯壯漢端坐如鐘,周身氣勁鼓盪。
王九、杜賴疾步上前,雙膝砸地抱拳道:“屬下參見大人!”
虯髯壯漢雙目驟睜,精光如電,待看清二人面容,頓時沉喝道:
“混賬!當初派你二人暗中監視白臨風等人,為何那鐵掌幫都已橫掃整個川北,你二人才來複命。”
“若早報訊息,墨舵主何至孤身涉險,至今杳無音信。”
二人膝行後退半步,額頭抵地砰砰作響。
杜賴袖口抖得簌簌作響,顫聲道:
“大人恕罪,那裘千屠武功高強,僅僅一夜便掌控聽風壇。”
“而後剛好挑中我兄弟倆為其試藥練功,一直無法脫身。”
虯髯壯漢冷哼一聲,起身揹負雙手,來回踱步道:
“聖教川北基業已然淪陷,教中高手尚在途中,不知何日能到。”
“如今爾等回來又有何用,還不如留在那廝身邊,尋其破綻。”
二人聞言,急忙將包袱放下解開,露出裡面的瓶瓶罐罐。
“大人莫怪,此番我兄弟二人卻是趁機將那裘千屠的練功至寶給帶來了。”
虯髯壯漢瞥了一眼,頓時神色一凝,蹲下身逐一仔細翻看,驚疑道:
“這是......竟有這麼多五毒粉,確實是好寶貝,作價不菲。”
“這血....我卻是從未見過,看壺身樣式,怕是五毒教秘傳之物。”
“莫非此人與五毒教關係匪淺,怪不得墨舵主一去不返。”
王九以袖拭汗,解釋道:
“我兄弟二人先前為其試藥練功,飲下此血後數日精神奕奕,腹中未有飢餓之感,應是難得的寶貝。”
虯髯壯漢貪婪的撫摸五仙血釀壺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不錯,憑你二人本事能做到如此,也算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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