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試試。”
鬼使神差的,林平之心頭冒出這般念頭。
遂裝作打量模樣,雙手揹負,悄然繞著正在練功的裘圖踱步。
待行至裘圖身後,他俯身撿起一片落葉,而後悄悄伸直手臂,將落葉投入鐵砂桶中。
剎那間,落葉接觸鐵砂,立刻枯卷焦灼,燃起一抹轉瞬即逝的黃焰。
見此情形,林平之瞳孔驟震,心中不由驚呼:竟是真的。
然下一刻,他卻心有餘悸,擔心方才之舉惹得裘圖不快。
小心翼翼抬眸瞧了一眼,見裘圖仿若未覺,依舊專注練功。
林平之方鬆了一口氣。
有心再詢問請教一番,卻又念及旁觀他人練功乃是武林大忌。
當下戀戀不捨地瞥了兩眼,轉身繞至裘圖前方,朝其拱手一禮。
隨後林平之抬頭尋覓鞠球蹤跡。
“少鏢頭所尋之物,在樹上。”裘圖一邊雙手快速插掌,一邊沉聲說道。
林平之聞聲,轉頭看向院落角落那棵槐樹,只見鞠球正卡在枝丫頂端。
旋即小跑至槐樹之下,估算了一下高度,擼起袖子道:“倒是要費一番手腳了。”
“不必。”裘圖輕聲吐出二字。
話音未落,右手已如閃電般探入鐵砂之中。
但見他拇指與中指輕輕一捻,竟將滾燙的鐵砂拈在指尖,不見半分灼痛之色。
倏然屈指一彈。
“嗤——“
一道黑線破空而去,鐵砂裹挾著灼熱氣勁,在半空中拉出細長煙痕。
“啪!“
脆響聲中,那鞠球應聲而落,槐木竟是被這一粒鐵砂生生震斷枝丫。
鞠球墜地,在青磚上“噠、噠“連跳數下,每一下都似敲在林平之心頭。
裘圖卻已收回手掌,繼續插擊鐵砂,彷彿方才只是拂去一粒微塵。
林平之微微一怔,俯身拾起鞠球,朝裘圖深鞠一躬道:“多謝裘兄。”
裘圖頭也不抬,只是輕輕頷首,雙掌依舊快速連插鐵砂。
林平之最後瞥了一眼練功的裘圖,魂不守舍地快步跑出院落。
那玩耍的熱忱,彷彿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自此,他如那井底之蛙,觀天之時,便不再喜愛水中月。
林平之離去之後,裘圖插擊鐵砂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自林平之踏入院落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思索諸多。
若欲獲取足夠的資源安心修煉,僅做一名鏢師遠遠不夠。
況且,若僅為一名普通鏢師,即便有朝一日將福威鏢局據為己有,亦是名不正言不順。
他身為未來的鐵掌幫幫主,身負名門正派的威名,自不可行強行霸佔之舉。
原本是打算蟄伏於此,見機行事,徐徐圖之。
可那冰翅白魚憑他一己之力實在難為。
為今之計,只能展露實力,人前顯聖,借力得之了。
經此一事,對林平之心中衝擊如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復。
江湖之中,各門各派皆將本門傳承功法視若珍寶,秘不外傳。
若有哪一派持有驚人功法,卻在中途衰落,縱使曾名震一方,亦難逃滅門厄運。
江湖之殘酷,由此可見一斑。
正因如此,稍有水準的功法秘籍,最終皆匯聚於各大門派,常人難窺其貌。
林平之身負天下第一鏢局繼承人之位,眼界自是遠超常人。
然而,那鐵掌神功精妙絕倫。
即便僅剩殘缺的外功部分,其修行之法亦大異於常,令林平之目瞪口呆,直呼驚為天人。
尤其是裘圖隨意彈指一擊,竟能遠隔七八丈,擊落鞠球。
這在常年修煉無內力運轉辟邪劍法的林平之眼中,無疑是天外神技。
一整天,林平之都悶悶不樂,鬱鬱寡歡。
獨自一人翻閱了數遍福威鏢局收藏的武功秘籍,卻發現無一能與裘圖所習相媲美。
林平之的異樣自是落在了對其寵愛有加的林夫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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