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斜照官道，寧許的黑馬與鹿悠悠的棗紅馬並肩而行，馬蹄踏碎滿地金葉。
十餘名巡查使組成的隊伍綴在身後，鐵甲與兵器碰撞的聲響，混著遠處山風掠過鬆林的嗚咽。
讓這段本該尋常的出城之路，無端染上幾分肅殺。
“既然是去懷城，那寧總旗你聽說過懷城的‘長生戲班’嗎？”
鹿悠悠突然勒住韁繩，鬢邊的銀飾隨著動作輕晃，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冷光。
她探身靠近，身上帶著松脂與鐵鏽混雜的氣息，“三個月前，有商隊在懷城郊外撞見戲班的馬車，車輪碾過之處，竟滲出暗紅血漬。”
寧許摩挲著腰間佩刀的刀柄，目光仍望著前方蜿蜒的山道：“你這說的是怪談還是案情？”
寧許其實直接抓住戲班這個關鍵詞，方才面板的觸發事件是“一曲伶人”，那就肯定和戲班有關係。
“自然是真的！”
鹿悠悠從馬鞍側抽出一卷泛黃的卷宗，嘩啦抖開時，幾片乾枯的花瓣簌簌飄落：
“上個月有位貨郎報案，說親眼見著戲班的青衣伶人，在月圓之夜摘下自己的麵皮——那底下哪是什麼人臉，分明是青面獠牙的妖怪！”
她故意壓低聲音，尾音拖得老長，驚得旁邊巡查使胯下的馬匹都不安地刨蹄。
寧許掃了眼卷宗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在“妖面”二字處頓了頓：“貨郎報案後呢？衛戍司派人查過？”
“自然不會去核實，那些不過是市井間的流言蜚語罷了。”
鹿悠悠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
寧許無奈道：“那你幹嘛說的如此言之鑿鑿？”
“這話雖帶著幾分嚇唬你的意味，但我心裡頭琢磨著，八成還真有那麼回事。”
鹿悠悠壓低聲音：“我有可靠訊息，在懷城中有人發現妖族的尾巴，而且是狐尾。”
“像妖族的狐尾毛。”
寧許眼神微眯：“京城流傳的《百妖志》記載，青丘狐族化形時，若法術不全，便會殘留獸類特徵。”
他突然轉頭，目光直逼鹿悠悠眼底，“你把這些都告訴我，就不怕我搶了功勞？”
鹿悠悠“嗤”地笑出聲，反手抽出腰間軟劍，挽了個劍花：“功勞？我鹿悠悠要的是與高手過招！聽說妖族的幻術能讓人在幻境中活活餓死，正好拿你來試試我的破幻劍法！”
她手腕翻轉，劍尖挑起寧許一縷髮絲，“不過說真的，懷城的‘長生戲班’十年前就有了，以往只唱些才子佳人的戲碼，怎麼突然就……”
“突然與妖族扯上關係？”
寧許接話，“事情尚未找出真相，還是先彆著急下定論。”
“八九不離十，我聽過的好多傳聞都是來自懷城”
鹿悠悠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軟劍不自覺地發出嗡鳴：“活人失蹤、妖族痕跡、還有數不清的棺材……”
她突然壓低聲音，“我曾在一本禁書上看過，有些妖族會抓捕生魂，注入妖族精魄，強行製造半人半妖的怪物。”
額.......作為自小在懷城那邊的人，寧許在面對這些一概不知。
“鹿總旗還真是厲害，連禁書都能看到，信不信我回去就舉報你。”
“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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