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猛丸再一次清點自己佈置的防禦措施,尤其是火攻所需的油和箭矢。
未算勝,先算敗,這是一位優秀的將領必備的素質。
哪怕是重傷的大妖怪,也不可小視。
他眉毛輕揚,不可一世的眼裡,彷彿看到了西國之森中,巨大的白色身影在林間奔跑,身姿矯健,潔白而又帶髒亂的鬃毛,逆風后揚。
他的手臂似乎滴落著鮮血,據情報,那是和龍骨精戰鬥時受的重傷。
似乎那位鬥牙王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但他還有要守護的東西,這也是剎那猛丸所設計的圈套。
大妖怪的血流落遍地。
這些血,哪怕是一滴,都是很多草木精怪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達到的水平,於是這些精怪渴望著得到那些血,即是沒有任何妖力上的增加,依然會獲得本質上的提升——妖力的成長更加容易,大妖怪與普通的精怪天差地別。
剎那猛丸望著森林,平常的樹木間,似乎有濃厚妖氣的滾滾而來,這加重了他的緊張。
哪怕是人類的新秀,剛剛投身戰場,就憑藉著精湛的指揮打敗了西國境內戰無不勝的大將軍——至少在遇見他之前還沒輸過的瓦丸,使得猛丸以及他所在的城池,威名遠揚。
但眼前的敵人,可是以打敗大妖怪而聞名的大妖怪!
而他,只是個統兵的天才,而武藝只能算是可以的凡人。
就憑這些炮灰,真的能擋住大妖怪的進攻嗎……
將軍不安的回頭望了眼屋子,那裡有他心愛的人。
但這次,卻是他手裡的誘餌。
近了。
風裡似乎帶有刺鼻的腥臊味,那位大妖怪,彷彿受到了風的眷顧一般,對待臣民如同和風煦煦,但對待敵人,又像是海上的龍捲颶風,能夠捲起海嘯,毀滅一切。
剎那猛丸走進屋子。
屋子裡是一國的公主,十六夜,他得到了公主父親的默許,將其軟禁在這座堡壘之中。
還有個吵鬧的嬰兒,是個半妖,不知道叫什麼。
他走向十六夜,公主向他露出了哀求的目光。
自己的生死並不重要,但是大將以及懷裡未取名的孩子……
猛丸是個合格的將軍,眼中一片冷漠,完全不予理會。
可嬰兒的哭聲越發的吵鬧,讓他的不安,逐漸演變成為心煩。
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他是個戰士,下手從來都是乾脆利落。
哪怕是心愛的女子。
剎那猛丸甩了甩手中的武士刀,將上面的血甩掉,有些不願意看向十六夜的屍體,只是看著旁邊襁褓中的白髮嬰兒。
終於不吵了,煩人的半妖……
他知道那個大妖怪有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妖刀,所以只有在這,他才有機會讓大妖怪葬身於此。
但他沒注意到,被親手手刃了的半妖,又睜開了眼睛。
將軍強迫自己恢復冷靜,轉過身,出門,去迎接他的敵人。
風張揚的吹來,彷彿在告訴十六夜,他來了!
但十六夜可聽不到了。
剎那猛丸強行提了提嘴角,讓自己笑出來。
嚴陣以待的武士發出了警報,代表著敵人的到來。
“風之傷!”
絢麗的光芒在夜晚綻放,看其樣子,竟然不比堡壘的通天的火光遜色。
一樣的光彩奪目,一樣的,預示著血與火的戰爭。
剎那猛丸將這當成美景欣賞,他彷彿重新投身到了戰場。
人類土築的城牆是他們面對夜晚諸多妖精的保障,但是在這一發風之傷面前,卻顯得如此的脆弱,只是輕輕一刀便垮塌。
路輕而易舉地被強大的鋒刃劈砍出來,那些猛丸刻意打造的,用以居高臨下的防禦設施,毫無作用。
剎那猛丸透過人仰馬翻的場景,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大妖怪。
白髮紮起高高的馬尾,兩肩是厚重的鎧甲,長長的皮毛披肩中插著把大劍,手上提著巨大的砍刀,腰間還有一柄佩刀。他的右手不斷滲血,染紅了半邊白衣,握著大劍,在不斷顫抖。
果不其然,他受傷了,還很重。
將軍認真的分析,但能用出如此威力的奧義本就不是什麼好訊息。
武士們被這一可削平山峰的奧義一齊連人帶牆一起向後掀飛,犬大將的目光略過他們,隔著地面被破壞而漫天的煙塵,彷彿看到了那個等待他救援的女人——十六夜。
還有他的兒子。
人類戰士彎弓搭箭,想用弓箭將他攔在這城池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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