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瀾清冷的眸子中，倒映著楚凌霄平靜的身影，那份源自靈魂的震驚，讓她周身凜冽的劍意都為之紊亂了幾許。
“蘇閣主的‘劍破蒼穹’，確實妙到毫巔，能以破滅之意，斬斷一切因果。”
楚凌霄的聲音如同泉水般清澈，在寂靜中清晰迴盪，每一個字都如同大道綸音，字字珠璣，叩問著蘇汐瀾的心神，
“然而，過度的‘破’，便是‘絕’。劍勢所過之處，盡是寂滅，強橫無敵，卻也斬斷了自身與天地的聯絡，使其無法在破滅中孕育新生。”
楚凌霄說著緩緩收回手指，攤開手掌，手心朝上，在虛空中輕輕一託，似是虛握，又似是承載，讓原本消散的劍道法則碎片竟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緩緩匯聚，最終在他掌心上空凝聚成一道微弱卻精純無比的金色劍光。
“劍道七境，歸虛為尊。若想達到第七境‘歸虛’，劍意當是‘萬法歸一，生生不息’。蘇閣主的‘劍破蒼穹’，威力已至化境巔峰，已觸及‘破’之極致，卻未得‘立’之真諦。”
楚凌霄的目光平靜而深邃，彷彿蘊含著足以看透世間萬法的洞徹，
“若能讓劍意在極致的毀滅中蘊含一絲微弱的生機，以破滅為起始，以新生為終點，使其迴圈往復，方能真正達到‘歸虛’的境界。”
楚凌霄的話，如同一道平地驚雷，在蘇汐瀾的心神中炸響。
她呆呆地看著楚凌霄掌上那道微弱卻蘊含著無盡生機的劍光，如同看到了通往劍道更高境界的契機，那是她窮極一生都在追求的劍道至高奧義！
“破而後立…萬法歸一…生生不息…”蘇汐瀾喃喃自語，原本停滯多年的劍道境界，竟在醍醐灌頂中轟然鬆動！
她甚至感覺自己已經成功摸到了劍道第七境【歸虛】的那一絲門檻！
“楚凌霄……”
蘇汐瀾的面色微紅，清冷的聲音變得異常鄭重，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和期盼，她已經完全顧不上楚凌霄的身份和來歷了。
“你……可願拜入本座門下，成為本座的……親傳弟子？”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譁然。
玄月宗和天劍閣的所有弟子和長老，全都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天劍閣閣主蘇汐瀾，那位高高在上、從不收徒的冰山劍仙子，竟然主動提出要收楚凌霄為親傳弟子？！
“嘖。”
見到這一幕，慕鳶璃哪還猜不出蘇汐瀾這個丫頭片子是準備強搶她的徒兒了！明明是她先來的！還是她親手養大的！
“蘇汐瀾，你想要強搶本尊的徒兒，是否應該考慮率先過問本尊的意見？”
不容他人剝奪養成果實的慕鳶璃瞬間如護崽的母獸一樣，毫不猶豫地擋在楚凌霄面前，還用防賊般的眼神，面色不善地凝視著眼前這位已然有些不顧姿態的絕色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