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你敢！”
就在楊念長老失神的一瞬間，一聲暴喝如同炸雷般在廣場上空響起。
清風長老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殘影，鬼魅般出現在擂臺之上，擋在了楚風的身前。
他同樣爆發出道宮境的威壓，一股浩瀚的氣勢如火山噴發，與楊念長老那充滿殺戮氣息的威壓狠狠撞在了一起。
轟！
兩股屬於道宮境強者的氣勢對撞，形成了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擂臺為中心向四周席捲。廣場的地面被這股力量再次犁過，裂縫變得更深更長，無數弟子被氣浪衝得連連後退，修為稍弱的人直接摔倒在地，臉上滿是駭然。
“清風！你給我讓開！”楊念長老雙目赤紅，周身靈力沸騰，理智已經被怒火徹底吞噬，“這小畜生殺我侄兒，今天誰也別想保住他！”
“放肆！”清風長老臉色一沉，寸步不讓，他的氣勢穩如山嶽，將楚風牢牢護在身後，“楊乾在大比之上，公然使用殺傷性符籙，意圖謀害同門，此舉已違背門規，本就死有餘辜！楚風出手，不過是正當防衛！你身為執法長老，難道要無視宗門法度，當眾行兇嗎？”
清風長老的聲音蘊含著靈力，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廣場，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那些還處在震驚中的弟子們，此刻才如夢初醒。
他們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是楊乾先扔出了那張威力巨大的雷暴符，那是真正的殺招。
如果不是楚風的實力遠超想象，此刻躺在地上變成焦炭的，就是楚風了。
從這個角度看，楚風的行為確實屬於自衛反擊。
“我不管！他殺了乾兒，他就必須償命！”楊念長老已經狀若瘋魔，根本聽不進任何道理，他只想讓楚風血債血償。
他體內的道宮神力再次運轉，大有一言不合便要連清風長老一起攻擊的架勢。
“我看誰敢！”
就在這時，數道更加深不可測的氣息，從高臺之上一同爆發。
那些氣息如同天威，瞬間籠罩了整個廣場，將楊念和清風兩人躁動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只見宗主以及其他幾位常年閉關的太上長老，不知何時已經全部站了起來，他們的神情嚴肅，目光如電，注視著擂臺上的這場鬧劇。
“楊念，退下！”
開口的，是靈虛洞天的宗主，一名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道人。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言出法隨，天地間的規則都要為之改變。
楊念長老前衝的身體猛地一僵，體內沸騰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了大半。
他可以不給清風長老面子，但他不能不聽宗主的命令。
“宗主……”楊念長老還想爭辯，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還嫌不夠丟人嗎？”宗主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那眼神讓楊念心頭一顫。
“比武切磋，本就拳腳無眼，生死有命！楊乾技不如人，又心術不正，在大比上動用殺傷性符籙，意圖殺害同門，死了也是活該！你若再敢胡攪蠻纏，休怪我按門規處置！”
宗主的話，如同最後的宣判，字字句句都敲在楊唸的心上，徹底擊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知道，大勢已去。
他能感受到，宗主和那幾位太上長老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停留在楚風身上，那眼神中，沒有責備，反而帶著一絲欣賞和看重。
一個潛力無限、心性堅韌的絕世妖孽，和一個心胸狹窄、只會打壓同門的長老，宗門該如何選擇，結果一目瞭然。
“我……”楊念長老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被堵住了一團棉花，最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怨毒地瞪了楚風一眼，那眼神彷彿要將楚風的模樣刻進骨子裡，生吞活剝。
然後，他收回了所有的氣勢，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他默默地走到擂臺邊，彎下腰，用顫抖的雙手，抱起了楊乾那具尚有餘溫卻已經冰冷的屍體。
他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下擂臺，穿過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的人群，離開了廣場。
那蕭瑟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拉得很長，標誌著一個時代的落幕。
從今天起，他楊念一脈，在靈虛洞天，將再無往日的風光。
一場驚心動魄的鬧劇，就此收場。
宗主和長老們重新落座，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大比繼續。
但接下來的比試，已經變得索然無味。
楚風的下一個對手，是四強賽的一位內門精英。他在裁判宣佈開始後，磨磨蹭蹭地走上擂T臺。他看著楚風，看著這個剛剛斬殺了楊乾的少年，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甚至不敢與楚風對視。
楚風那雙平靜的眼眸，在他看來，比最鋒利的刀劍還要可怕。
他站在原地掙扎了許久，最終對著楚風遠遠一拱手，乾脆利落地說了句“我認輸”，便立刻轉身下臺，像是逃離什麼洪荒猛獸。
全場沒有意外，只有一片理所當然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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