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天陰沉沉的,鉛灰色的天空,不時下起濛濛細雨。
億萬雨絲傾斜而下,淅淅瀝瀝,使得大山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老人在樹下抽著旱菸,看著眼前被細雨籠罩的朦朧景色,眼神深邃,枯槁的臉上,深深的皺紋如開裂的老樹皮一般,蒼老又滄桑。
“不是個好年景啊!”老人扎巴著嘴裡的旱菸,輕聲嘆息。
連續的幾個月的雨季,使得大山中的猛獸兇靈都變得異常兇暴和狂躁,爭鬥搏殺不斷,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進行流血和殺戮,已經出現了好幾次小股獸潮和蠻獸暴動了,這樣的情況,幾乎都已經開始影響到大山中的生存秩序。
遠處,.一尊恐怖的蠻荒生靈剛剛殺死了它的獵物,踩著對方的屍體,立於群山之巔,身姿凜凜,兇焰滔天,哪怕隔著幾百裡都能感受到那深入骨子裡的兇殘和暴虐。
它長著三個腦袋,淅瀝的雨絲打在漆黑的鱗甲上,宛如一尊兇戾滔天的絕世兇靈,俯瞰群山萬壑,在濛濛細雨中發出震天長嘯,甚是可怕。
這無疑是附近大山中霸主級別的生靈,它的強大,幾乎使得方圓萬里之內沒有任何生靈可以與之匹敵。
然而下一刻,天空好像突然裂開,一隻巨大的爪子從雲層中探了出來,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直至一點一點模糊的輪廓隱約浮現出來。
這是一尊極致怪異的生靈,龐大得難以想象,下半身長得像蛇,上半身卻有著人的軀體,腦袋則是一顆鳥頭,五隻翅翼極不規則的插在背上,左右兩邊長著十幾條長短不一,形如觸手一樣的爪子,它們輕盈飄蕩著,有的幾乎與身同長,充斥著亙古蒼涼,蠻荒神秘的氣息。
它實在太過巨大了,這尊突然出現在雲層中的龐然大物,哪怕群山萬壑對它來說都顯得渺小無比,大半個身軀都被雲層遮擋,無法窺及全貌,只能隱約看到一團巨大的陰影占據了大半個天空。
它伸出纖細而狹長的爪子,將數十米長的荒獸如同小雞仔一般抓在爪裡,隨後硬生生的將它拽進雲層深處。
先前還在不可一世的山林霸主,轉眼之間便淪為其它生靈的獵物,甚至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山坡的空地上,一群半大小子盤坐在細雨中,屏氣凝神,仔細感受著氣的流動,甚至有的少年已經能夠達到引氣入體,凝聚氣旋的階段。當然,更多的還依然停留在感受靈氣的程度,即便能成功引氣入體,最後也會因為無法留住而慢慢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些孩子認真而努力的修行著,朝氣蓬勃,滿懷希望,但在遭遇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和失敗後,最後也不得不學會認清現實。
“七爺爺,你教給我們的這個呼吸法太難了,根本就修行不了。”一個孩子哭喪著臉說道,他抱怨的話語同時引來了其他孩子的共鳴。
“是啊,光是記下這些氣的執行線路就記得我頭暈腦脹,更別說實際修煉了,三個多月下來,我連一絲靈氣都沒感受到。”
“七爺爺,是不是你傳授的方法錯了呀?”
老人扎巴著旱菸,沒好氣的看了這些孩子一眼。
“少給我扯犢子,趕快練。”
“是!”少年們沒精打采的應和著。
“你們這群瓜娃子要好好珍惜這份機緣,哪怕在那個世界裡,這段呼吸法也是最為正統的修行法門。”
“那個世界?”孩子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所以好好修行吧!”但木漓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但我們真的學不會啊。”少年們垂頭喪氣道。
“慢慢來,總能學會的。”
“七爺爺,你還是教我們靈術吧。”
“對呀,就像之前那個會爆炸的光球。”
“一群小王八蛋,爬都還沒學會,就想學跑了。”木漓翻著白眼,沒好氣道,“沒有強大的靈力支撐,就算傳授給你們靈術也施展不了。”
“唉,那還要等多久啊?”
老人磕了磕煙桿,灰黑色的餘燼散落一地,不鹹不淡道:“慢慢來吧,練個幾十年應該也能有所小成了。”
“啊,要幾十年?”
本就哭喪著臉的小鬼們在聽到木漓的話後,愈發感覺前路渺茫,看不到希望。
“唉,與其天天練這勞什子的破玩意兒,那還不如跟我阿爹他們學打獵去。”
“是啊,掏鳥蛋都比這個有意思得多。”
“而且七爺爺你的呼吸法練了那麼多年也沒見有多厲害呀。”孩子們三言兩語的嘀咕著,氣得木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瞎說什麼呢?你們練這個是為了好玩了嗎,是為了活命,活命,懂嗎?是為了讓你們在與猛獸大妖搏殺的時候,增加你們活下來的機會。”
“我得到這個呼吸法的時候,都已經四十多歲了,早就過了最佳的修行年齡。”
“你們現在還正處於打熬根骨的最好階段,如果能努力修行,以後或許能成就一方霸主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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