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低聲咒罵了一句:“媽的,什麼破鎖……”
他放棄了撬鎖,轉而開始更直接的手段——撞門!
“砰!”
老舊的防盜門發出一聲巨響,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門框上撲簌簌地掉下些許灰塵。
“楚牧之!我知道你在裡面!別他媽給老子裝死!趕緊開門,不然老子今天就把你這破門給你拆了!”門外傳來囂張的叫罵聲。
“砰!砰!”
又是兩下更加猛烈的撞擊,門鎖已經開始變形。
楚牧之深吸一口氣,戴著青銅護腕的右臂肌肉悄然繃緊。
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有一種獵人等待獵物落入陷阱的冷靜。
他一步步走到門前,就在對方準備第三次撞門時,他猛地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門板上!
“轟!”
這一腳蘊含著青銅護腕加持下的恐怖力量,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盜門如同被攻城錘正面擊中,以比被撞時更狂暴的姿態向外倒飛出去!
門外,一個留著黃毛、滿臉痞氣的小混混正擺出撞門的姿勢,臉上還掛著猙獰的笑容。
他完全沒料到門會以這種方式開啟,整個人被門板結結實實地拍中,慘叫一聲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樓道的牆壁上。
“誰他媽……”黃毛掙扎著抬起頭,話還沒罵完,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
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楚牧之。
楚牧之的表情很平靜,但那雙眼睛裡,卻透著一種讓他從骨子裡感到發寒的漠然。
那不是一個走投無路的窮學生該有的眼神,那分明是看待死物的眼神!
黃毛心中一突,但常年作威作福的習慣讓他強撐著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他媽敢動手?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一邊吼著,一邊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彈簧刀。
然而,就在他亮出刀子的那一刻,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楚牧之身後,那個從陰影中緩緩走出的東西。
那是什麼?
一條狗?
黃毛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獰笑:“呵,欠了一屁股債,還有閒錢養條小黑狗?怎麼,想讓它來咬我?它夠幹……”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那條“小黑狗”抬起了頭。
當黃毛對上那雙燃燒著幽藍色資料火焰的狼瞳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源自生命最深處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全身!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連呼吸都停滯了。
這不是狗!
這絕對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他見過的生物!
那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暴躁,只有純粹、冰冷的……殺意!
不等楚牧之再次下令,暗影狼的身形驟然一晃。
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動作快到在黃毛的視網膜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黑色殘影。
下一秒,黃毛只覺得脖頸一涼,一股溫熱的觸感傳來。
他僵硬地低下頭,看到那頭恐怖的黑狼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鋒利的狼牙就抵在他的喉嚨上,甚至已經刺破了表皮,一縷鮮血正順著牙尖緩緩滴落。
他能清晰地聞到從黑狼身上傳來的,如同金屬與硫磺混合的冰冷氣息。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著他。
“滾。”
楚牧之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
黃毛渾身劇烈地顫抖著,褲襠處傳來一陣溫熱的溼意。
他連滾帶爬,甚至顧不上去撿掉在地上的彈簧刀,手腳並用地衝下樓梯,口中發出不成調的、夾雜著哭腔的驚叫聲。
很快,樓道里恢復了死寂。
楚牧之緩緩關上已經破損不堪的門,屋內的緊張氣氛隨著威脅的解除而迅速消散。
腎上腺素帶來的亢奮感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自身命運的踏實與安寧。
他轉過身,目光落向客廳中央。
那頭剛剛展露出猙獰獠牙的暗影狼,此刻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它身上的殺氣已經盡數收斂,那雙幽藍色的狼瞳也黯淡了幾分,不再那麼具有攻擊性。
一人一狼,在這間破舊狹小的出租屋裡相對而立。
昏暗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和那個混混留下的尿騷味,但這一切都無法影響此刻的寧靜。
楚牧之凝視著它,這個將他從絕望深淵中拉出來的夥伴。
它不僅僅是一個寵物,一個工具,更是他反抗這個不公世界的……第一份底氣。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被分割開來。
門外是冰冷的現實與無盡的麻煩,門內,則是屬於他楚牧之的,一個全新的、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
而連線這兩個世界的,就是眼前這頭神秘而強大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