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有人——或者說有什麼——正沿著他們當年的路徑，重新點燃了這團火。
“需要我幫忙嗎？”
老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蘇晚晴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合上了文件視窗。
她轉身時，看見老李端著兩杯咖啡，杯壁上凝著水珠：“看你臉色發白，給你泡了杯美式。”
“謝謝。”她接過咖啡，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不用幫忙，我再核對幾組資料就走。”
老李沒多問，晃了晃自己的馬克杯：“那我先走了，你也別熬太晚。”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蘇晚晴立刻開啟遠端監控系統。
輸入楚牧之的遊戲ID時，她的動作輕得像在觸碰易碎品——這個ID最近頻繁出現在低階副本，揹包重新整理頻率是普通玩家的三倍。
更奇怪的是，每次他從副本出來，揹包裡的裝備數量都會減少，但遊戲日誌裡沒有“使用”或“出售”記錄。
“消失的裝備去了哪裡？”她對著螢幕喃喃，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行追蹤程式碼。
監控畫面突然跳轉，顯示楚牧之正坐在網咖裡，手指快速敲擊鍵盤，額角掛著細汗。
他的電腦螢幕上，《神域》的揹包介面泛著詭異的紅光，像某種生物在呼吸。
“系統在排斥他？”蘇晚晴的呼吸一緊，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咖啡杯沿。
就在這時，收件箱彈出提示音：“您有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顯示“未知”，標題是刺目的紅色：“別查得太深。”
附件是一張照片，畫素不高，但能清晰看到她家樓下的梧桐樹，樹影裡停著輛黑色轎車。
她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懸了三秒，最終點選下載。
照片儲存到私人伺服器的瞬間，她刪除了原郵件，動作乾淨得像從未發生過。
“越危險的東西，越值得我去揭開。”她對著空無一人的研發室輕聲說，聲音裡帶著某種近乎偏執的堅定。
收拾東西時，暮色已經漫進玻璃幕牆。
蘇晚晴將隨身碟收進隨身包，按下電腦關機鍵。
經過伺服器機櫃時，她駐足看了眼閃爍的指示燈——那些幽藍的光，像極了父親書房裡那盞老式檯燈的顏色。
出公司大樓時，晚風掀起她的裙襬。
她習慣性地掃過街道，一輛黑色轎車正緩緩啟動，車窗玻璃映出一道冷峻的剪影。
蘇晚晴腳步未停，掏出手機叫了輛計程車，坐進後座的瞬間，悄悄開啟了錄音功能。
計程車匯入車流時，她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霓虹燈，忽然想起楚牧之的遊戲ID——“牧之”。
這個名字讓她莫名想起父親常說的話：“有些種子，埋在土裡十年，只是為了等一陣風。”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頭的老城區，楚牧之剛給奶奶喂完藥，正準備去陽臺收晾乾的襯衫。
他的手機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螢幕黑著，像一頭沉睡的野獸。
直到他轉身的瞬間，螢幕突然亮起，一道白光閃過——
有新簡訊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