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怡則純旁觀者的態度,雙臂交叉抱胸,面色平靜如水,目光淡然掃視戰局。
若是有需要,她不介意出手幫忙,但若是這個幫忙有危險,她......
三人中,只有舒清婉是真正關心宋定安的,身體前傾,神情專注,眉頭緊鎖,隨時準備出手,指尖微微發白地緊攥著劍。
場中,宋定安被大白兔前腿突然伸出的爪子給狠狠撓了一爪,爪尖在皮甲上劃過一道刺耳的聲音,好在身穿皮甲,倒是沒有受傷,人卻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給抓得踉蹌倒退了數步,身體一震,猛地撞到了身後的大樹,樹幹一陣晃動,落葉紛飛。
大白兔趁勢前撲,長耳豎起,紅眼珠亮得像血滴,兩條前腿伸出森森利爪,帶著呼嘯聲向著宋定安的雙肩落下。
這一爪,無論抓沒抓到宋定安,哪怕是抓到樹幹,粗糙的樹皮都會被撕裂,它都可以借力,身體一弓,然後那雙強壯有力的後腿便會蹬在宋定安身上。
這招,原本是被鷹追擊時躺地上裝死,老鷹抓下來時,便可蹬踢老鷹,從而逃走,在武術中被稱為‘兔子蹬鷹’。
變異之後,使用方式也發生了變化,更加兇悍。
宋定安此時已失去重心,加上撞擊樹木後的劇烈震動,雙手撐地支撐身體,雖然沒有受傷卻氣血翻騰,呼吸急促,全身的力量十成使不出兩成。
危急關頭,他雙手緊握住斬馬刀,顫抖著向前伸出定住,刀刃直指前方。
倘若大白兔撲上來,那便等於是自己往刀上撞。
他心中暗數,嘴唇無聲翕動,只要大白兔撲上來合適的距離,便要開啟令牌的防護罩,雖然會浪費一顆二階靈元石的能量,但總比死了或者重傷要強吧?
只是,一道光芒閃過,帶起空氣的尖嘯聲,那原本撲上來的大白兔,頭被猛擊一下,竟然橫向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幹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宋定安愣了愣,眼神茫然地眨了眨眼,有點懵。
舒清婉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伸手一招,手腕靈巧翻轉,從大白兔的腦袋中飛出了一把巴掌長的小短劍,劍身滴血未沾。
危急時刻,正是她操控手中的法器將大白兔精準擊殺。
“多謝舒老...呃,多謝清婉!”宋定安的聲音帶著羞愧的顫抖,臉頰泛紅,連忙站直身子。
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煉氣二層,竟然打不過一隻剛剛進階的大白兔,他感覺有點丟人,頭顱低垂避開眾人的目光。
舒清婉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隨意地擺了擺手,眼波柔和如初:“去把靈元石取出來,把兔皮剝了。”
她的指尖輕點兔子屍體。
“好的。”宋定安深吸一口氣,動作麻利地去剝兔皮,挖取靈元石了。
這些東西學院裡都教過,倒不至於做不好。
半個小時後,處理完畢,他還割取了大白兔的前後腿,肌肉結實,可以烤來吃,至於剩餘的肉只能放棄了,帶不動。
“可惜了,這麼大個兔頭,做個麻辣兔頭肯定很香!”他望著地上的碩大兔頭,嘴裡喃喃自語,眼神中流露出遺憾。
一行人繼續前進。。
舒清婉緩步靠近宋定安,開始指點起來,聲音溫和卻帶著教導的嚴厲。
她的手指在空中模擬靈氣流轉,“剛剛戰鬥時,你可以將靈氣注入法器裡,法器的威力會更大。”
“躲閃時你的身法太過僵硬了,一味求快是不對的,還需要對時機有所把握,在恰當的時機做出躲閃或者進攻姿態......”她邊說邊模仿動作,腳尖輕點地面。
這一說便是好幾分鐘,她的神情認真,眸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聽得宋定安頻頻點頭,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比劃著招數。
內心中對舒清婉的感激進一步加深了,剛剛不僅出手救下自己,還指點實戰中的不足。
特別是這種針對性的指點,可以讓人少走許多彎路,畢竟真的全靠自己,在戰鬥中一點一點磨練,在受到傷害時才醒悟,那代價可不小。
宋定安也自我反思起來,腳步隨之放緩,結合舒清婉的指點,許多東西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受益良多,嘴角不自覺地微揚。
倘若現在重新與大白兔一戰,雖然不敢說必定戰而勝之,但肯定會輕鬆許多。
接下來,幾人又遇到了幾隻一階的妖獸,有皮毛如鐵的狸子和眼露綠光的野狐,全都被拿來給宋定安練手了。
程天翔多少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腳尖不斷點地,雙手頻頻在腰帶上整理,眉頭緊鎖,眼角瞥向遠處。
不過看在舒清婉的面子上,倒也沒有明著反對。
在宋定安成功擊殺一頭一階的野豬之後,豬血染紅了地面,程天翔終於是忍不住略帶急躁的說道:“咱們這樣速度有點慢了,天黑前若是到不了一號宿營點可就麻煩了。”
他指向逐漸西沉的夕陽,影子被拉得細長。
白天還好,到了夜晚會有更多的妖獸出動,危險性大大增加。
舒清婉點頭道,說道:“行,咱們全力趕路,遇到妖獸能殺就殺,不能殺就避開,先去一號宿營點。”
接下來,宋定安可就見識到了,三位高手遇到妖獸那是砍瓜切菜一般,動作如行雲流水,兵刃閃動間妖獸倒地。
只要不是成群的妖獸,根本擋不住三人。
不過,他也知道,那是因為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強大的妖獸,最強的也不過是二階初期的樣子,自然是不夠兩位煉氣後期一位煉氣中期打的。
風聲呼嘯,林中陰影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