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雲若雲瞳孔猛地一縮,眼中盡是憂急,再也顧不得周圍混亂,腳尖在懸崖邊一點,整個人化作一道銀白流光,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波濤起伏的海面。
鹹腥的海風裹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她纖細的身影在日光下拖出一道殘影,終於在宋定安即將墜入冰冷的海水前險之又險地將他攔腰抱住。
宋定安的重量壓得她手臂一沉,但他已然徹底昏迷,微弱的氣息若有若無,渾身浴血。
海岸上的修士們這時才如夢初醒,人群猛地爆發出喧囂,猶如滾沸的開水。
有人張大嘴巴,結結巴巴地喊道:“死了!劉化元…死了?!”
一個老修士雙眼圓瞪,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指向海面上漂浮的殘屍,倒吸一口涼氣,“以元嬰八層反殺元嬰圓滿…而且還是半步化神的劉化元?!我沒眼花吧!”
另一個年輕修士激動得臉上泛起紅暈,聲音都拔高了八度:“萬劍歸宗!神龍血脈!這小子…這小子將來得翻天啊!”
旁邊一個大漢抱臂而立,重重哼了一聲:“一劍!就一劍!那萬龍歸源…太恐怖了!根本超越了元嬰期的極限!”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嘈雜聲中滿是震撼和亢奮,有人甚至蹦跳著歡呼:“今天這一戰,絕了!”
祝曉飛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嘴角抽搐,原本自信的眼神瞬間被無盡的錯愕取代,深處還藏著一抹恐懼和怨毒的寒光。
他死死盯著雲若雲方向,手攥得指甲都嵌進了掌心——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請來的半步化神師兄,竟如此不堪地敗在區區元嬰八層的手中!
見雲若雲抱著重傷昏迷的宋定安,一雙杏眼正憤怒又警惕地掃視著自己,祝曉飛臉色瞬間慘白,接著又漲得通紅,喉頭滾動幾下,最終不甘地瞥了眼海面上劉化元的殘屍。
他猛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儲物袋,狠狠甩了過去,動作倉促得近乎狼狽,隨後腳尖在岩石上狠狠一跺,碎石飛濺間,竟是一言不發,扭頭就化為一道青灰遁光,倉惶地向天際逃竄,活像身後有惡鬼追趕。
雲若雲法力微湧,瞬間將儲物袋收攝到手中。
海風呼嘯著捲過血腥的懸崖,只留下滿地的議論聲和那個重傷卻贏了的勝者身影。
宋定安的名字,眼看就要隨著這場越階反殺的慘烈戰鬥,傳遍天下了。
雲若雲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地將宋定安抱回客棧。
她輕輕將他平放在床榻上,被褥霎時被染上一片鮮紅。
仔細檢查一番後,她長長舒了口氣,指尖輕觸他手腕時臉上露出寬慰的神情,喃喃道:“還好,傷得雖重,卻難不倒我。”
隨即,她從懷中取出一隻白玉小瓶,瓶塞輕拔時飄出一股清苦藥香,小心地撬開宋定安緊抿的唇,將丹藥一顆顆灌了進去。
接著,她又捻出九枚長短各不相同的金針,手法輕柔而精準地刺入他周身穴位,施展的正是丹宗五大絕學之一《太素問心針法》。
此針法號稱‘三針問命,九針逆天’,金針入肉時,宋定安緊鎖的眉頭竟略略舒展。
三天後的黃昏,窗外的餘暉灑進房間,宋定安眼瞼微顫,終於幽幽醒來。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全身如遭萬針刺骨,每一寸皮肉都在尖銳地疼痛,想動一動手指都不行,臉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一直寸步不離守在房裡的雲若雲立刻察覺,快步上前,俯身輕撫他手臂,柔聲道:“師弟,你可算醒過來了,別亂動,好好躺著。”
她的聲音裡帶著疲憊的沙啞,眼角卻微微上揚。
宋定安虛弱地擠出個苦笑,聲音細若蚊蚋:“師姐,讓你辛苦了。”
回想起當日那一戰,他本想借生死磨礪自己,才沒動用分身或喚靈術,沒想到太順風順水鑄就的自信,反而害得自己重傷垂危。
若非白靈暗中分擔了些攻擊,只怕此刻已命殞當場。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後怕。
雲若雲微微搖頭,嘴角彎起溫和的弧度,“你是我師弟,照顧你是應該的,說什麼辛苦。”
她幫他掖好被角,輕聲道:“好生休養吧,這種傷,沒個十天半月,連床都下不得的。”
宋定安心念微動,瞬間從藥園空間裡召喚出了雲若雲的化身,同時胸前光芒一閃,天字令牌飄在他的胸口上方。
他說道:“師姐,你拿著令牌,我要進空間裡休養,這兒太不放心了。”
雲若雲自然知道他把自己的化身從藥園空間內召出來的原因,無非是怕自己遇到敵人缺少幫手。
她伸手接過令牌,說道:“以你現在這動彈不得的狀態,自己一個人進入空間怕是不行,我的化身跟你一起進去,可以繼續給你調理。”
宋定安稍加思索便點頭。
眨眼間,雲若雲的化身攙扶起他,兩人一同消失,只剩空氣中淡淡的藥香殘留。
雲若雲收起令牌藏入懷中衣襟,不敢耽擱,施展潛行之術悄然溜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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