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炫目的光暈裡,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來,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只能依稀辨認出男人挺拔的輪廓。
他伸出手,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輕輕捧住她的臉。
聲音溫柔,帶著深深的寵溺:“晚晚,以後若是找不到我別亂跑,就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那樣,我一眼就能看見你。”
他的臉,在光芒中模糊不清,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看不真切。
只記得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只有她的影子,盯著她時,寵溺、專注,有著令她心安的力量。
就在她再次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之際,畫面陡然一轉。
熟悉的校門口,梧桐樹葉在陽光下閃著光。
母親站在不遠處,笑著朝她揮手,陽光灑在她溫柔的眉眼間,歲月靜好。
“晚晚,媽媽在這兒!”
她歡快地跑了起來,奔著母親所在的位置。
耳邊有溫熱的風,還有寂寂地蟬鳴聲。
“嘭——!”
一聲巨響,撕裂了午後的寧靜。
失控的黑色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狠狠撞向母親!
鮮血,剎那間在母親身下蔓延開,染紅了她潔白的連衣裙,也染紅了桑晚的整個世界。
刺目的紅,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她記憶深處。
“媽——!”
桑晚猛地從夢中驚坐而起,額上沁出細密的冷汗,胸口劇烈起伏,彷彿還困在那無邊的絕望裡。
窗外,夜色濃稠。
她喘息著,好半晌才從夢魘的餘悸中緩過神。
最近睡眠還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失眠,也沒有再夢到這一幕。
桑晚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然後,端著酒杯走到陽臺,高腳杯在指尖輕輕晃動,夜風微涼,吹散了些許燥熱。
凌晨一點,喧囂已經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朦朧的月色和城市的霓虹。
對面樓上,零星亮著幾盞燈。
不經意間,她瞥見對面陽臺上,一個男人正倚著欄杆抽菸,猩紅的火點在暗夜中明滅。
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臉。
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
如有實質,帶著一絲探究。
桑晚瞬間警惕起來。
她是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可能被無限放大。
若是被狗仔拍到深夜獨酌的模樣,不知又會編排出什麼新聞。
她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隨即轉身回房,利落地拉上了厚重的窗簾,將那道窺探的視線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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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桑晚因晚上要出席王盛的生日宴愁眉不展。
怎麼說她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三個億現在她沒有,不代表她以後也沒有。
許世明為了三個億讓她嫁給王盛那種人,簡直就是鼠目寸光。
但想到他向來精於算計,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商業價值?
桑晚想不明白!
正犯愁,蘇沫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有氣無力地接通電話,“沫沫!”
“西郊馬場,有你想釣的人。”
原本慵懶的人瞬間支稜起來,“陸庭州?”
“你還釣了誰?”蘇沫反問。
桑晚抿唇,“沒有沒有,就這一個。”
她跟蘇沫貧嘴了幾句,立馬換了衣服補妝出門,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下午四點,桑晚準時到達西郊馬場。
她換好衣服出來,颯爽的白色騎馬裝,將玲瓏的腰線和臀部完美展現出來,長髮束成高馬尾,更添幾分英氣。
只是那張嬌媚的小臉上,一走進馬場就明顯帶著探究。
四下張望了兩下,遠遠看見陸庭州和沈譽白並肩從馬廄走出來。
陸庭州換了一身黑色騎裝,典型的寬肩窄腰大長腿,好身材一覽無餘。
桑晚不覺間愣了,英挺帥氣的男人,比以往合作過的男明星都要好看。
硬朗的線條,配上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
妥妥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沈譽白正眉飛色舞地跟他說著什麼,陸庭州輕輕蹙眉,甚至懶懶地白了他一眼。
隨著兩人的靠近,桑晚回神,她提著一口氣,款款上前。
“陸總、沈總,好巧!”
她聲音輕快,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