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婕妤則坐在院中,一邊用匕首在木塊上雕刻著圖案,一邊抬頭對這突如其來的親暱稱呼回以一記無奈的白眼,語氣中帶著不耐煩:“蘇貴人,直接說正事吧,別總是這些沒用的客套話。”
蘇貴人不以為意,步伐不停地走到梅婕妤身旁,笑著直截了當地說:“我就是欣賞你這種直爽,正要和管家對對賬,需要你幫忙撐撐場面。畢竟,我一人難以應對所有。”
梅婕妤斜眼看了一眼蘇貴人,嘴角挑起一絲諷刺的笑:“你辦事還挺積極的嘛。”
蘇貴人眼神一閃,笑著回應:“為了府上的和諧,自然要積極些。對了,這次每月的月錢裡,你也有份,多了三兩銀子。”
梅婕妤冷哼一聲,似乎不以為然,卻也從旁邊拿起一根黑色長鞭,慵懶地站起身,隨蘇貴人一起朝她的住處走去,儘管對這府中的紛紛擾擾不感興趣,但她知道自己有義務參與。
到了蘇貴人的院子,兩人落座後不久,府上的管家們陸續集結完畢,形成一股嚴肅的氛圍。
蘇貴人沉著臉,一邊優雅地品茶,一邊細細打量著集合的人群。而梅婕妤,卻是一副恣意放縱的姿態,腳搭腿,手持長鞭,完全不似一位大家閨秀,倒像是個自由自在的野性女子。
氣氛之中,一句輕蔑的低語突然響起,顯然是對蘇貴人出身的不屑:“這姨娘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怎敢如此擺闊?”
梅婕妤側目,對蘇貴人的反應頗為好奇。只見蘇貴人微微一笑,輕輕放下茶杯,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我知道有人不待見我,但既然我在這位置,你們就得聽我指揮。不願意的,自可用銀子贖回自由。”
蘇貴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丫鬟前來,丫鬟緊握著一盒精緻的木盒,步伐穩重地走到她的身邊。
蘇貴人從盒中抽出一疊厚厚的賣身契,精心挑選了一張,然後緩緩站起身,步伐沉穩地走向之前低聲竊語的嬤嬤,手中的賣身契彷彿一張重磅炸彈,遞至嬤嬤眼前:
“郭嬤嬤,您看這是不是您的名字?僅僅十兩銀子,您可願意買回自由?”
郭嬤嬤唇邊擠出幾個字,聲音微弱,身體不自覺後退。
蘇貴人並未追逼,反而輕聲一笑,轉身優雅地走回座位,手中輕搖著賣身契,聲音清朗:“諸位,今日有意贖回自己自由的,不論死活契,只要銀兩到位,今日便可離開。我已有老夫人和皇上之命,今日一概放行。”
庭院內的人群交換著複雜的眼神,卻無一人邁步。他們心知,當年踏入宮中之時,那份豐厚的銀兩早已花銷一空。再者,宮中之中的待遇遠超外界,月錢豐厚,福利優渥,哪裡是那麼容易捨得離開的?
宮中中的生活,宛如大樹下的清涼,不僅有滿足的溫飽,還有那份難得的體面。蘇貴人的這番話,無疑是給了每一個人選擇的權利,然而,在這樣的待遇下,又有誰願意輕易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