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能不能表演一下茶道？”一個貴婦突然說道。
“我女兒最近對這個很感興趣。”
“這......”我猶豫了一下。
“怎麼，在學院沒學過嗎？”許望舒故作驚訝。
“當然學過。”陳玉梅看了我一眼。
“湘湘的茶道可是我親自教的。”
親自教的。
我記得很清楚，她是怎麼“教”我的。
燒紅的茶壺燙在手上，必須面不改色地繼續泡茶。
水灑了一滴，就要跪在冰塊上兩個小時。
動作稍有不標準，就會被細針刺進指縫......
“湘湘？”許望舒的聲音讓我回過了神。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等著我的表演。
“好的。”
很快，有人準備了茶具。
我在眾人的注視下坐下，開始泡茶。
每一個動作都無可挑剔。
手腕的角度，身體的姿態，甚至呼吸的節奏，都完美得像是被程式設定好的機器人。
“太美了！”有人在旁邊說了一句。
“這哪裡是泡茶，簡直是藝術！”
我面帶微笑，內心卻在煎熬。
每一個動作都在提醒我，我曾經經歷過什麼。
“湘湘泡的茶，味道也一定很好。”一個貴婦說道。
我把茶遞過去，她品了一口，露出驚豔的表情：“確實好喝！”
其他人也紛紛品嚐，讚不絕口。
“陳老師，能不能給我一張名片？”有人迫不及待地問。
“我想把我女兒也送到你們學院。”
“我也要！我家那個丫頭太野了，確實需要好好管教。”
陳玉梅微笑著發名片，許望舒在一旁得意的看著我。
而我，就像個展示品一樣，站在那裡接受她們的品評。
“對了湘湘，聽說你們學院管理很嚴格？”一個貴婦好奇地問。
還沒等我回答，陳玉梅就開口了：“嚴師出高徒嘛，不過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
“就是就是，現在的孩子太嬌生慣養了，就該嚴格一點。”
“湘湘，你覺得呢？”許望舒突然問我。
“在學院的日子，辛苦嗎？”
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陳玉梅。
她眯著眼彷彿在說：你敢亂說一個字試試。
“不辛苦。”我保持著微笑。
“老師們都很好，我學到了很多。”
“聽聽，多懂事的孩子。”
“要是我女兒能有湘湘一半懂事就好了。”
她們繼續討論著，而我站在那裡，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剝離。
“湘湘看起來有些累了。”歐陽澈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這才發現他一直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這一切。
“是嗎？”許望舒裝作關心的樣子。
“湘湘，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搖了搖頭。
“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歐陽澈走過來，不容拒絕地拉起我的手。
“失陪了各位。”
他拉著我離開了人群，一直走到露臺上。
夜風吹來，我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你剛才像個木偶。”他鬆開我的手，點了支菸。
“那不是你想看到的嗎？”我靠在欄杆上。
“一個聽話的、懂事的、完美的木偶。”
他皺起眉：“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變成木偶？”
“你把我送進學院的時候。”
“我只是想讓你學點禮儀，不是......”他頓了頓。
“不是變成現在這樣。”
我笑了：“你以為禮儀是怎麼學的？靠看書嗎？”
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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