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瓶蓋擰開,又道:“我還特意加了冰塊,現在喝剛剛好。”
裴老闆難得關心她,阮寧受寵若驚。
今天她喝的確實暈乎乎的,聞言,心中熨帖,喝了一小口,發現味道很好,於是又喝了好幾口。
阮寧喝了大半,擰上瓶蓋,美滋滋的:“謝謝你啊,走,我們上樓吧。”
兩人一起上樓。
誰都沒有注意到,小區拐角處一輛豪車靜靜地停泊在那。
許助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將車內的冷空調關掉,從後視鏡裡窺視著自家老闆的臉色。
臭,太臭了!
他這輩子沒見過老闆露出這麼臭的表情。
“霍總,我們要不要下車?”
“不用。”
霍硯修冷冷地盯著那邊。
車子開過來時,他恰好看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
黝黑的通道吞噬掉了那對男女,留下濃濃的冰寒氣息。
最近帶阮寧出席酒會,她總是一副急著回家的模樣,原本他以為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現在看來,哪兒是什麼難言之隱,分明是家裡藏了人。
而且還是不同於靳承野那款的小奶狗。
他的小舔狗居然也會揹著他在外面偷腥了。
從未體會過的壓抑情緒頓時化為一座巨石,牢牢地壓在他心頭,壓的他呼吸沉重,手背上青筋爆起。
他早就知道阮寧並不像她表面上那樣安分乖順,如果她真是個安分的,又怎麼敢幾次三番忤逆他的意思?
他都知道,只是初時食髓知味,興趣蓋過了一切。
也想看看她到底能翻出什麼浪來。
畢竟在霍硯修二十幾年的生涯裡,一貫順風順水,生活品質高階,卻乏善可陳。
阮寧就像猛然闖入他平靜世界裡的一隻小兔子,帶來了鮮活的色彩,令他感到有趣,故而放縱了她。
可再怎麼放縱,他也不允許她在外面還有別的男人。
她把自己堂堂金主,當什麼了?
他可是給過錢的。
霍硯修閉了閉眼,開啟手機,撥通電話。
過了近十秒,那邊才接通,“喂?”
“下樓。”
阮寧一愣,“什麼?”
聽得出聲音發緊。
霍硯修攥緊手機,語氣接近暴怒的邊緣,“下樓,我不想說第三遍!”
“不然合約我馬上解除。”
長達幾乎十幾秒的沉默,阮寧應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匆忙走出自己的房間,換了鞋就開啟門走出去。
就連裴珩在後面喊她,她都沒有回頭。
畢竟這四位金主裡,就屬霍硯修最不能得罪。
事態的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清的。
下了樓,她四下張望了一番,很快就看見在拐角處的那輛豪車。
磨砂黑的車子靜靜停在拐角處,在黑夜中猶如一頭蟄伏的巨獸,等著她自投羅網。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霍硯修那雙陰鷙暴戾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