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過去了多少個時辰,眼見著從傍晚天邊依舊墜著日光起,直至打更聲敲響。
一團混亂的腦袋早已迷失了神識,隔著一面牆的廂房裡躺著他心愛的人。
沒有想象中的痛喊聲,時不時傳出婦人的三言兩語,使他提著的心久久都無法平靜。
沈宗璽聽聞兒媳腹痛,夫人趕過來幫忙,聞聲也到了院子裡。入目就見憨傻的二子面朝房裡,杵著一動不動。
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初生牛犢,頭一回當爹也如同二子眼下一般,讓摸不清頭緒的焦慮給弄得呆傻了。
不過沈宗璽倒是沒那麼欠扁,默默走到二子身後,手掌壓在他的肩頭拍了拍。以示寬慰他。
突然有人關懷自己,沈斯南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呆呆愣愣地轉過頭去,滿是擔憂的目光投向他爹。
聲音抖如篩子,“爹,為何這麼久了還沒好?是不是…是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悶頭就收到一巴掌,沈宗璽力度控制的良好,不輕不重,正好給他醒醒腦。
這個時刻說什麼晦氣話,怎就那麼討打呢……
沈宗璽蹬他道:“嘴巴給我閉緊了,你媳婦和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
警告之意已經奪眶而出,父子倆瞬間心有靈犀相通,若是這話讓崔氏聽去了,兩人都落不的好。
沈斯南喪氣一般垂下頭,無力去顧及被揍得發疼的後腦,可憐巴巴的樣子令沈宗璽都不好意思多打幾下了。
幸好這時候,匆匆趕來的孔禮齊和沈奚,相繼進了院子裡。
孔禮齊上了年紀,憂心女兒的狀況,到了沈府門前便急匆匆用跑得過來,現下氣喘吁吁地往向院裡站立的親家公和女婿。
忙出聲問道:“幽兒怎麼樣了?”
沈奚同是女子,微微朝三叔點頭示意,徑直朝著燈光通明的廂房裡走去。
沈斯南眼下哪有心思搭理岳父還有六姐,一門心思都在房裡人兒身上,神魂飄的老遠。
沈宗璽住的拱手上前,請了親家坐下,方才說道:“暫時還沒有動靜。”
女子生產本就沒有一致固定的時辰,只看腹裡孩子心不心疼做母親的。
都是親眼見證過自己夫人生產的,兩人對視一眼便清楚眼下只有等著。
倒是瞟見女婿心急如焚站在房簷下,孔禮齊看得動容,還好他是真心疼愛自己女兒,否則讓他女兒遭了一大罪,他卻不上心,定是要火大的。
院子裡剎那間又恢復了平靜,兩代人無一人有興致坐在此處攀談,俱是一臉憂心地望向房門。
大約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廂房裡倏然傳來一道宏亮的啼哭聲,登時照亮了整座院子。
一下子,孔禮齊緊張地站起身,沈宗璽自是沒有落下,連帶著沈斯南都衝到了房門前守著。
不過片刻,崔氏懷裡抱著一個襁褓笑呵呵行到房門前的走廊上,最先看清襁褓之中露出的那張不足一個手掌的小臉,雖是眯著眼酣睡,依舊能看出相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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