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主廂房裡,沒有半點的點燃的燭火痕跡將其中照亮,一片呈暗的寂靜無聲。
偏偏,偏遠在轉角處的書房房門邊上,站了兩位像極了門神的丫鬟靜立著。
書房裡,有爭論不休的嗓音在響徹傳出。
崔氏囔囔道:“夫君,動作快些,還有許多沒有寫完。”
杵在書桌旁埋頭在催促著,崔氏眼看天色即將暗沉下來,一日轉眼無聲的消逝。
正坐於椅子上專注著握筆書寫的沈三老爺,因為崔氏的提醒想要加快手速的想法,在手指酸澀漸漸僵硬化下,意識到已經無法辦到。
書桌上擺放著筆架、筆筒、墨硯、青花瓷器皿盛著透明的洗筆水、還有桌角處上面放置著厚厚的堆成高山的嶄新的帖子。
已然用筆到了極盡,沈三老爺徒然放下在手指上按壓出凹下去的筆。
將它落置在玉石筆擱上。
立刻就收到了崔氏投過來的疑惑中摻雜著訝異的目光。
在她開口提出疑問時。
阻止了明白她開口會提出的疑惑,沈三老爺淡淡開口道:“夫人,為夫今日大約用筆到了極限,再堅持寫下去,字跡只怕會與先前寫好的有所不同。剩餘的明日再繼續吧。”
隱隱呈現在臉上疲憊的神態,眼尾也有些無力的往下垂著。
不好去強迫他,只好作罷。
崔氏心疼的點點頭。
頃刻間,崔氏已行至到沈三老爺的身後。
不去論其他的瑣碎,抬手放在沈三老爺肩頭,輕柔按捏著他的肩部,想要幫他分擔疲勞。
似乎是擔心力度不夠,崔氏體貼問道:“老爺,勁夠不夠?”
沈三老爺閉目休息中點了點頭,他輕聲應了聲“恩”。
不過一會兒功夫,書房裡從伴著細碎的聲音傳出,變成了寧靜的。
唯有,潔白無瑕的窗紙上透出模糊的昏黃燭火倒影,還有遠遠看不出混成一團的倒影。
剎那之間,從主廂房走廊順著直線過來,走廊上奔跑著一前一後兩位神色著急的小廝,喘著粗氣。
朝書房裡大聲喊著:“三老爺、三夫人,清河郡崔府舅老爺來了。”
正在細緻按壓著沈三老爺肩部肌肉的崔氏,瞬間停下了動作。
伴著焦急雜亂的步子敲打地面的聲音。
崔氏從書房裡將房門往外開啟,心臟快速跳動,讓她整個人顯得慌亂無主。
尋到小廝所在,崔氏著急問道:“人在哪裡?”
小廝身後是一眼望盡的空蕩蕩,心下壓抑不住得失望之色。
方才沒有喊得那位小廝,機靈地回道:“正在前院等著,管家讓三老爺三夫人即刻過去迎來客。”
崔氏出自清河郡在府裡是透明的訊息,此番崔府來人,兩位小廝可都看見統共五輛車停在前院的空地上。
龐大的車輛讓小廝都意識到從遠方來臨的三夫人孃家親眷,會在沈府住下是必然的事情。
從小廝嘴裡打聽訊息的功夫,沈三老爺也已從書房裡疾走出房門外。
腳步停留在崔氏身後。
得了想要知道的訊息,崔氏下意識轉過頭望後,與站立在她身後的沈三老爺面對面接觸目光。
崔氏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中難以訴說的顫意,“老爺......”
之後不必崔氏再說多餘的話語,一切都在沈三老爺看向她的眼神裡透露出來。
沈三老爺向崔氏點頭,“夫人快走吧。幾位舅兄得等著急了。”
寬大的手掌沒有因為在外的緣故,堅定地握住了崔氏冰冷的手,緊緊扣在手掌中心,試圖想要傳達給她一些溫熱。
夫妻雙雙邁著接近小跑的步子,一路朝前院的方向疾馳。
.......
沈三老爺今日沒有出門,只因留在府裡親自書寫長孫女沈潼錦滿月宴宴請的賓客名單。
帖子最晚後日之前必須讓府裡的下人派送去各府上。
因此,沈斯南是頭一回獨自一人去寶香齋。
照舊是人潮沸騰的小娘子們在熱情等待著他,面對早已經熟悉的盛大場面,沈斯南早已對那一幕幕產生了免疫。
越來越熟練的動作在他生的白暫且骨骼分明的手上隨意翻動著。
沒有沈三老爺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身心是由內而外地感到自在非凡。
卻也沒有新的分配到讓他學習的地方。
如此,他便在寶香齋裡勤勤懇懇地待在鋪面裡與小廝一同包裝糕點。
可惜,沈斯南到底低估了淮南城閨秀的瘋狂力量。
從日頭還未升到高空時,一直到日頭落下山峰間。
額頭上的汗水在不知不覺裡順著他的臉頰往下不停地流淌著。
汗水也將乾淨的衣袍浸溼了一片。
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轉暗之中,將將才送走最後的一位看著他時目光炙熱的女客。
沈斯南一身俱疲,雙臂都無力的垂放在大腿兩側。
管事殷切地笑容迎面,“少東家,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到這個時辰還有客人...”
其實,寶香齋裡的下人都知曉是因為何故。
但是他們都很能理解其中,畢竟說不準往後寶香齋會交到沈斯南手中,那麼他們的主子也會換成眼前這位。
能夠多出與未來的主子打交道的機會,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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