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孔府四下在為夜裡的家宴做準備。
久別重逢的這場家宴,由孔大夫人李氏來操辦。
方才復原一些的身體,在輕微的挪動下,仍舊會散發出隱隱的痛楚。
李氏是咬著牙根在忍疼著,為的是不在孔老太爺與孔老夫人面前失了面子。
孔府中,乃至是府外的,其中大約只有孔老太爺、孔老夫人算得上能讓李氏為了懼意,伏低做小的人。
李氏心中長久以往產生出的一股執念,便是讓自己頂替了王氏在孔老太爺、孔老夫人心裡的位置,最好是能夠抹滅的一點都不留存。
連李氏自己到如今都沒有意識到,所存在心中的執念,重點不在於孔老太爺與孔老夫人身上。而是對已逝的王氏因為嫉妒引起的不甘在作祟。
當然,想要等到李氏明白的那一日,是不可能的。
範嬤嬤攙扶著走路都不健全的李氏慢慢在廂房來回走動,為的是李氏在夜裡的家宴上不露出怪異的行舉。
已經聽說了陸氏一道回府的訊息,一向與陸氏暗中較勁,怎麼可能會給機會讓陸氏看自己的笑話。
瞧著李氏額頭上滲出不少冷汗,可想而知緩慢的走動都對李氏來說是一種慘烈的痛苦。
範嬤嬤擔心道:“夫人,您還能堅持嗎?若是不行可別勉強自己了。”
沒有心思去理會範嬤嬤關心的話語,只湧著一股勁在支撐著。
李氏否認道:“可以。我讓你去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晨起以後,範嬤嬤出了一趟院子,自是去辦李氏吩咐下來的事。
眼下都接近午時時刻,事情已經落實下來了。
想到老夫人在府裡,範嬤嬤焦心著問道:“夫人,事情已經辦好了。可是.....老夫人如今身泰安然的在府中坐鎮,奴婢擔心,事情會失手....”
聽到這話,李氏可不樂意,甩開範嬤嬤的手臂,朝她“我呸”。
一聲下,一口看不見形狀的唾沫星子吐向範嬤嬤其身。
不敢再多言去惹怒李氏,範嬤嬤忍著少許覆蓋在臉上的唾液往下流淌。
陪著笑臉,範嬤嬤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說道:“是奴婢多嘴了。夫人可別氣壞了身子。”
李氏哪是一言一行便能化解掉憤怒的性子,心中梗著一口火氣,看範嬤嬤都是左右都看不順眼了。
揮揮手,李氏怒聲道:“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
無奈之下,範嬤嬤只能退身出去。
若是在留在廂房裡,絕對是對李氏火上澆油!
範嬤嬤出去後,李氏噴湧的火氣才逐漸減少了不少。
嘴裡囔囔自語道:“賤人,今日便是你的好日子。”
.........
到了夜裡,夜下還留有一絲暗光浮現。
星星點點掛在天上,增添了不少的光亮,連夜色都變得不那麼黑暗可怖了。
孔府四下都寧靜深沉,唯有榮安園處於一片譁然熱鬧之中。
這一場家宴設在榮安園的正堂裡。
由於孔老太爺與孔老夫人的年歲不小,走夜路多有不便,且還容易出現一些意外。因此,設在榮安園裡,如此家宴結束後,孔老太爺、孔老夫人即刻就能在自己的院子裡歇下。
早早就都來到榮安園,裡面滿滿當當的坐滿了人。
男眷一桌,女眷一桌。宴席上的菜餚已經一道一道的呈上桌來。
男眷們一桌除了孔老太爺與孔府三位老爺之外,便是三房的幾位公子。
女眷們這一桌,同是男眷那邊的妻女。
連被孔禮齊勒令派了護衛守住院門,不讓出院子的孔雪青都被破例叫來了。
被關了有些日子了,按理說,正常的女子怎麼都該能想清楚自己的錯處。可孔雪青就不是那正常的女子,在被禁足的那些日子,成日裡就惦記著自己出去了要怎麼尋孔秩幽的麻煩,怎麼發洩自己的憤怒。
恨孔秩幽恨的恨不得撕碎了她。
當下,就是這麼湊巧的,孔雪青坐的位置對面是貼著孔老夫人而坐的孔秩幽。
本就對孔秩幽充滿了怨恨的心思,在看到老夫人對孔秩幽疼愛有加的言行後,在爆發的邊緣徘徊。
一雙如同淬了毒藥一般惡毒的雙眼瞪視著孔秩幽的方向,有人錯眼的話,可能會看成在瞪孔老夫人.....
養了幾日,精神氣好了不少,陸氏抬頭的功夫注意到了孔雪青的神色。
心下冷笑道,果真是李氏生下來的好女兒,眼神都是一對一的復刻出來。
嘴裡在挪動,陸氏笑得斯文,開口道:“怎麼雪青用這種眼神看母親,若是黑燈瞎火的看起來怪可怕的。”
話音剛落,注意這邊動靜的李氏便狠狠瞪了陸氏一眼。
李氏嘴裡打岔道:“想來是青兒思念祖母了,才這般痴痴的看著祖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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