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養爬山有多快,摔下去就有多慘。
他像個車軲轆一樣,沿著七彩階梯向下滾。
姬長青自身天資稟賦不能算是第一檔的天驕,登山的路有些費勁。
好不容易爬到九十九級階梯,抬起頭來向上,他不由自主爆了粗口:
“我尼瑪!!!”
木天養體內元氣被開天重瞳短暫的封鎖,全身骨骼又與司徒天命堅如金剛的至尊神骨碰撞了一次,滾,落下去時根本沒法控制自己。
他化為木球,碾著姬長青的腦門和背脊,一同滾了下好幾十階。
兩人屁股擠壓腦袋,鼻子或下巴猛磕臺階。
倉促之間,他倆沒有想著怎麼終止眼前的尷尬局面,反而是在暗中出手又牽連了七八個人一起。
這就顯得有些古怪。
道院甲等弟子哪怕只是一年級,還沒有經過太多的學習,卻也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除非比鬥雙方一方比另一方強出太多,另外一方實在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怎麼可能呢?
那個手腳並用正在攀爬玄天書山的小不點,才多麼大一點兒,就有這種實力?
看臺觀眾席,大部分圍觀者的目標都指向其他人。
主要聚焦點是那些進道院修行超過五年以上的甲等弟子。
他們本以為司徒天命不過是第一學年剛入學的新生,就和其他的新生沒什麼區別,還說明不了玄天道院的實力。
然而,現實就像一個巴掌狠狠拍在他們臉上。
老傢伙們臉皮極厚,調整自如,立刻給了司徒天命應有的尊重。
“這娃娃到底是哪家的?天資實在不凡啊!”
“剛才那小兒子偷摸著用了一種玄奧的力量,要不然其他人不可能擋不住的。”
“那種力量似乎能夠抹削元氣和法力,倒是有點意思。”
“沒想到才入學不到三個月的新生之中,居然會有這麼一匹黑馬?”
“關鍵是他年齡還是最小的。”
陳有德暗暗心驚。
帝族之中的大帝嫡親血脈也沒這麼離譜,肯定是他別有神異,可到底是什麼呢?
玄天書山遮掩天機和神識,外面的人沒有辦法清楚認知司徒天命的能力,也就只能瞎猜了。
眼瞅著滾落的人球越來越大,受到波及的人數還會繼續增加。
而且牽涉其中的人全部都是道院的甲等弟子。
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
這些人都在幹什麼吃的?
趙樂控制不住麵皮抽動,悄然邁步上前,正想出手干預。
突然,山腳下串起一道火紅的身影,她著裝豔麗但不惡俗,面容大方乾淨,扎著羊角辮。
砰咚一聲輕響,少女愣是以一己之力抗住了人球。
“諸位同學,怎麼這般大意?!”
她嘴角輕咧,露出虎牙。
那十幾個躺在七臺階梯上的甲等弟子只顧著大喘氣,來不及說半句話。
但是,這些少年少女心裡門清。
剛才他們每一個都帶著一定的自負,這才出手攔截,但是隻要碰到一點點,體內的法力和元氣就會被驅散封鎖,無法使用。
這也就意味著想要攔住滾落的人球,只能依靠純粹的肉身力量。
那麼多人加在一起,向下滾落,而且還有種種力道疊加,她都能輕鬆接下,足以她的證明肉身力量強悍無匹。
“真有意思,前不久還要靠我罩著的反派阿弟,現在倒是成了你們越不過去的大山。”
葉觀心擺了擺手,步伐輕快,繼續攀登。
“你……”
木天養喉嚨裡面像是卡著濃痰,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分外難受,把臉憋成了紫黑色。
正面對上司徒天命向後蹬踹了一腳,他才切身領會到那股沛然巨力。
假以時日,此人必定是我聖靈一族的心腹大患!
兩條臂膀自然垂落,幾根手指不由自主地小幅度顫抖,出賣了木天養。
他表面上看是雲淡風輕,並不把一個小小的失敗放在心裡,實際上星湖就如隕石墜落,別說有半分的平靜,簡直快要化作燒開的沸水。
奇恥大辱!
無論如何,都要找回場子……
木天養再次踩著聖靈族的秘傳身法,發起追擊。
這一次,葉觀心攔在半道上,亦步亦趨攀登蜀山,嘴上掛著暗含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