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浩瀚無垠,生靈何止億萬,可是能夠天生擁有神異者,百萬中無一。
擁有天生神異,還能後天再度覺醒第二種神異,更是難上加難,萬年未必可出一人。
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由不得他人不去懷疑。
御天教的劉長老看似是在說公道話,實則已經起了疑心。
“採生折割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司徒世家堂堂荒古世家,豈是區區“名門望族”幾個字可以概括的?”
“綿延萬年乃至於十數萬年的強族確實強大,足以俯瞰大荒,但也並非沒有敵手。”
“若你司徒氏行採生折割之惡事,那就是我趙某人的死敵。”
八荒聖堂的神將指尖輕叩桌面,眸光沉浸如深淵,黑白分明的眼瞳裡充滿肅殺意味,像是還在倒映著年少時經歷的亂世血火。
這位神將名為趙青雲,家道中落不得已將他賣給了人牙子,一路顛簸行腳,見過太多惡事,據傳他在一個雨夜裡遇見了八荒聖堂如今的聖堂之主,當著聖堂之主的面用一塊尖銳石塊殺死了人牙子背後的大人物子嗣,這才拜入聖堂之主門下,開啟修行之路。
後來,他修行有所成就,更是揭開了當年的傷疤,找到多個人牙子組織背後的大勢力——金光寺,將之連根拔除。
他平生最恨人牙子,親手殺死的人販不下萬數,其麾下也多是孤兒、乞丐,或多或少都有過幼年時期被人牙子拐賣的經歷。
可想而知,這位神將和其麾下對人牙子何其憤恨?
趙青雲直接明白挑明態度,遠不如御天教的劉長老那般溫和。
剎那間,雲頂宮闕氣氛突變,隱隱有著三家聯手,向司徒氏逼宮的架勢。
“僅憑姬老六的汙衊之言就想定我司徒氏的罪,諸位莫不是昏了腦袋?”
司徒武狂昂首挺立,全然不怵。
只要拳頭足夠大,是黑是白全都由自己說了算。
自證清白最是傻缺,唯有庸人才會墜入陷阱。
腳掌輕踏地面,他上前半步,冷笑出聲:“別說是老子沒有剜下那女孩的眼睛,就算老子真的剜了下來,也絕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你們又能奈我何?”
“諸位可都瞧見了,司徒武狂的囂張勁,擺明就是已經承認!”姬無極抬手指著司徒武狂的鼻頭。
“滾!”司徒武狂含怒出手,“老子沒有做過的事,可絕不會頂在腦袋上。”
雷霆一擊穿破十數米空間,海量血光籠罩拳印氣勁,呈幾何倍放大出去。
姬無極雙手相抵,掌心爆發紫藍電弧,成百上千條電蛇迸射纏繞。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碰撞,掀起的餘波向著四面八方盪漾,宛如水波漣漪,一層疊著一層。
趙青雲、劉開山不言不語,輕微揮手攔下兩人交手餘波。
這時,蘇素輕飄飄說道:“姬無極與我司徒氏素有怨恨,各位客人都心裡明白,他的言語不足採信,其實只要我願意,馬上就能給各位一個交代,但我司徒氏乃荒古世家,怎可平白無故受人汙衊?”
姬無極嗤笑搖頭,“蘇素你可真是一個合格的賢內助,開口閉口都說著我司徒氏,看來是真把司徒氏當成自己的家了,可你演技再好,可以騙過別人,卻騙不過我,當年我就被你騙過幾次,現在可不會上你的當。”
蘇素挑動眉梢,不鹹不淡回應道:“傻缺。”
當初在玄天道院很多女子嫌棄姬無極相貌醜陋,她不過是好心給姬無極指了兩次路,這傢伙就想入非非,總是糾纏著她,實在是讓她無語了很多年。
姬無極眼珠咕嚕轉動,“荒古世家確實不容輕辱,這麼著吧,我這些年來在外遊歷,曾經闖入過一座沉寂如死的生命禁區,從中得到了一門延年益壽的奇功秘典……”
說著,他手中光芒閃動,變戲法般拿出一卷竹簡。
竹簡通體淡青,散發草木清香,像是始終保持著旺盛至極的生機。
《青木駐世經》五個大字蘊藏道韻至理,讓人一見便知不凡。
司徒天命心中暗自驚奇——原來這本功法被姬氏皇族得到,難怪姬家後世屢次遭逢大劫,都有一些本該壽命耗盡的前人現身力挽狂瀾。
青木駐世經可不是尋常經文,修煉此法達到極為高深的層次後,還能以經文為錨點,搜尋到藏在玄妙方廣中的特殊奇景之地。
司徒天命上輩子玩的遊戲角色就曾千方百計搜尋青木駐世經,最後還是連刷了九座生命禁區才找到蛛絲馬跡,弄到手了青木駐世經的上卷殘本。
就算那樣,他的遊戲角色也活出了第二世,攀上更高更強的山峰,距離大帝尊位僅有半步之遙。
完整的青木駐世經就在眼前,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若是再尋到另外一部《無我長生經》,兩者相互疊加,那就真是壽數綿長永葆青春。
司徒天命眼簾低垂,斂藏心中喜意,悄然扯了扯蘇素的裙襬。
兒子都在提醒我見好就收……蘇素頷首,輕微抽動鼻頭,“這卷經文來歷未知,口氣聽起來是蠻大的,誰知道到底如何呢?”
姬無極嘴角抽動,屈指輕彈竹簡。
脆響迴盪雲頂宮闕,不僅悅耳,更能清心寧神,洗滌體內濁氣。
緊接著,他朗聲說道:“這卷竹簡的材質可不同尋常,乃是萬年天雷竹製成,沒有誰會用這般珍貴的好材料去記錄一篇不知所謂的功法,我曾研習青木駐世經三年多,敢打包票它最差也是秘典級別的經文,以此為代價換你司徒氏當眾證明一二,可算足夠?”
“還差點意思,”司徒武狂聳動肩膀,“經文要給,心得也要給……”
“呵呵,我給的心得,你敢要嗎?”姬無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