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晰可聞的骨裂聲,姬長青絕對不會聽錯。
頭骨肯定碎了一條細小裂紋,雖然不算嚴重,但她怎麼敢的?
自己可是皇子,她不知道尊卑也就算了,此乃玄天道院,難道她不怕教習怪罪?
念頭剛剛在腦海中升起,姬長青心中就充滿了苦澀。
壞了,袁教習就是那種性格,鼓勵年輕人之間好狠鬥勇。
這點擦碰在他看來連輕傷都算不上,也就小孩玩鬧的程度……
他抬眸掃向不遠處的大樹,果不其然,袁教習手裡拿著通紅的桃子啃食,完全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種感覺真的痛,實在太痛了。
緊接著,字面意義上的痛疼襲來,羊角辮少女五指如龍爪,徐徐加大力道。
咔嚓~咔嚓~咔嚓~
這一次頭蓋骨的碎裂聲清晰可聞,不只是姬長青聽見,周圍不少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姬長青無法承受,哭喪著臉,可他不敢隨便翻臉,尤其是頭骨已經碎了,若不及時治療,怕是待會兒就會整個爆開,腦漿向外溢位來,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眼下對自己出手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個蠻橫暴力的母霸王龍。
這種時候多一點猶豫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姬長青遵從心靈的呼喚,趕忙求饒道:“有話好說,別動手嘛。”
“現在知道怕了呀?”
羊角辮少女聳動肩膀,露出一口潔白牙齒。
“那你就記清楚了,他是我罩著的,我不管你跟他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反正以後要是不長心眼,惹到了他也就是惹到了我,我指定要狠狠揍你一頓。”
話語落地,她隨手甩下姬長青,就像丟開一塊破爛麻布。
踏踏踏~~~
羊角辮少女赤裸雙足,腳踝綁著鈴鐺,不去刻意壓制的時候,走起路來鈴鐺就會輕輕響動,好似微風之中的精靈低語,頗為悅耳。
走到司徒天命面前,她爽朗一笑,“我跟春哥是朋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弟了。”
原來是二姐的佈置……司徒天命心領神會,笑容帶上三分親近,“多謝獸奶阿姐照顧,其實我剛才也可以擺平的。”
羊角辮少女咧嘴輕笑,顯然沒有相信司徒天命,不然怎麼解釋春哥昨天的舉動呢?
她只當司徒天命是個頗愛面子的小屁孩,好勝心強,自尊心強。
手掌輕微拍擊兩下他的肩膀,羊角辮少女回應道:“嗯嗯,你當然可以,但你才第一天進入咱們班,怎麼可能讓你動手嘛,阿姐總要進一點地主之誼。”
看到他倆氣氛融洽,周圍眾人直接幹破了。
他們可是沒有忘記,前不久自己才對這個七歲大的小不點冷嘲熱諷。
這下簡直是完蛋了,小不點有了兩大靠山罩著,自己這票人指不定就得出點意外。
誰知道會不會哪天晚上睡下後,白天起來就發現自己躺在茅廁的勾裡。
念及於此,周圍眾人心中就覺得很是不爽,他們的眼神再次匯聚,通通指向攛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姬長青。
神武皇朝的十五皇子?狗屁都不是!啊呸!!!
他害得自己一次性得罪了虎妞和春哥,真要出點什麼事情,全都算他頭上,給他套起麻袋,狠狠揍上幾次。
面對眾人惡狠狠的眼神,姬長青喉頭乾嚥幾下,悄然壓低了哀嚎的聲音。
此時此刻,他只希望自己化身小透明,被眾人遺忘在角落裡。
本以為自己施展了妙計,驅虎吞狼,既可以讓司徒天命吃癟出糗,又能把自己給摘出去,不會沾惹上春哥那樣的麻煩。
別人不知道“春哥”的底細,但他心裡面可是清楚的很,那人就是司徒天命的二姐——司徒春風。
傳聞這女人下棋天賦極高,三歲就有神童之名傳遍大荒,七歲勝過了當時還在人世的神武皇朝第一國手——那位老邁無比卻總能活著的國師。
然而,老國師輸給她才沒幾年,就壽命終結,駕鶴仙去。
有些迷信的小道訊息都在傳世間容不下太多智多近妖的奇才,司徒春風橫空出世,在冥冥中奪取了原本屬於老國師的氣運。
老國師失去氣運庇佑,因此不能延續自身本就極為漫長的壽數。
幽幽嘆了一口氣,姬長青抱著腦袋,快步走到樹下,跟袁教習請了假,跑去治傷。
隨後,司徒天命整個早上過得異常安穩,但他卻沒有真的安下心來。
一個上午接觸下來,司徒天命已然確信扎著羊角辮的阿姐“獸奶最好喝”就是那位司徒世家的宿命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