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啊,你這是……”
文月竹看著鹿知之的掐算,有些疑惑。
鹿知之將羅盤收起。
“我早年拜過一個師傅,學了卜卦之術維持生計。”
文月竹眼睛一酸,又有眼淚落下,再次緊緊拉住鹿知之的手。
“任家對你不好麼,他們……”
想說出口的話梗在喉頭,看她的穿著,和那一個小小的行李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鹿知之有些冷情,她本身就不太會處理這樣的親情關係。
看著母親在面前,她也只能出聲安慰。
“每個人的因緣際會都是不同的,不必太過傷懷。”
鹿知之正在安慰母親,一雙瘦弱的手覆在她與母親交握的手上。
她抬眸,鹿玉舒笑得一臉明媚。
“知之,以後你就安心住在家裡,我會拿你當親妹妹一樣對待的。”
鹿知之凝眸,猛地將手抽回。
她不喜歡別人突如其來的碰觸,而且鹿玉舒說話的語氣也讓她感到不舒服。
好似她是來這裡做客的客人,而鹿玉舒是一個熱情大度的主人。
鹿知之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瞥向鹿玉舒脖子上帶著的東西。
氣氛一下尷尬住,張伯拉著箱子從身後跟過來。
“玉舒小姐,根據當年醫院的出生記錄,知之小姐的出生日期比你大兩天,你應該叫她姐姐。”
鹿玉舒像是對自己的疏離毫不在意,面上一派真誠。
“知之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我應該多疼她的,我當姐姐,她當妹妹吧。”
張伯認真的算道。
“那玉舒還是二小姐,知之就是三小姐,這樣也挺好。”
爸爸在旁邊說道。
“別站在門口啦,進去吧。”
鹿玉舒看著父母一左一右地簇擁著鹿知之,甚至都沒看自己一眼。
她咬著牙保持自己臉上的微笑,實際上,新做的美甲已經掰斷了一截。
聽說父母要接鹿知之回家時,她不曾慌亂過。
可剛才,她在母親的臉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神情,像是最珍貴的寶藏失而復得。
一向嚴厲的父親,臉上也有了難得一見的慈祥。
現在,他們像真正的一家三口,相攜著走進屋內。
而自己像一個‘外人’一樣,被遺忘在門口,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鹿玉舒曾經想過。
自己陪伴在父母身邊已經二十年了,再怎麼樣也比一個一天都沒見過的人感情深厚。
如果鹿知之識時務,自己不介意讓她在鹿家吃一口飯。
可鹿知之的眼神看得她十分不舒服,好像窺破她心中的秘密。
那她就不能讓她留在鹿家,不能讓她有踩在自己頭上的機會!
鹿玉舒小跑著跟了上去。
等她跑進客廳,眼前的景象再次刺痛了她的眼。
他們三人坐在沙發主位上,鹿知之在中間。
母親握著鹿知之的手,愛憐地摸著她的臉。
父親也輕聲詢問她的生活。
他們完全忽略了自己,好像自己在不在都沒有關係一樣。
沙發主位坐滿,她只好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位上。
父母仍是沒有察覺到她已經進門,但鹿知之看到了。
那雙漆黑如墨玉的眼睛透著清澈,像一汪清泉,照映出自己心中的不堪。
鹿玉舒的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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