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兩手來回搓著,略有些心虛:“是這樣的,青黛說你剛從那個火坑裡逃出來,沒必要再回去,便沒對你提及此事了。”
頓了頓又道,“她還說少君對你不好,只知道冷落你,與從前的蕭刺史比不得。就算這件事情他是被人陷害,可以前的樁樁件件都是真的。你為他傷心不止一次,以後少君府可能還會有其他女人,更會傷心很多次,離開那裡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說罷,小心翼翼看著她。
雲拂沉默良久。
她讓他出去,獨自一人在房中枯坐。
神情恍惚,彷彿失了魂。
當年,他果真是被下了藥,他和聞媚兒之間並沒有什麼。
可時過境遷,回頭再去糾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像並無意義。
轉而一想,陰差陽錯下離開他的身邊,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
畢竟,他這麼快將她忘卻重新選少君妃,便說明了皇家人註定不能長情,即便不是發自內心所願,背後也會有無數雙手推著他前行,逼他博愛天下,從而子嗣繁盛。
她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煩悶吐出。
往後的日子還得過,她不應該沉浸於此。
抬頭看向窗外,發現已暮色降臨。
這麼久沒回去,易水該擔心了。
站起身正欲離開,房門突然被開啟,一抹墨色身影出現在面前。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雲拂一時不知要做出怎樣的表情,慌亂中怒道:“白朮,怎麼回事?我的房間怎麼能讓人隨意進出?!”
白朮出現在門口,面露難色。
“姑娘,少君非要闖進來,我也攔不住啊。”說罷,朝身後幾個護衛掃了一眼,以示他的弱小無助。
慕玄清踱步到雲拂面前,微彎著腰湊近道:“是我堅決要進來,他攔不了。”
雲拂心中本就亂了一日,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看到他這張臉,又亂了。
往後退一步,轉身就要離開。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慕玄清隨著她的身影迅速挪動,將前路擋得嚴嚴實實。
“我從前倒是不知道冷良人在繁都有這麼大的產業,今日真是叫我開眼。”
他的語氣輕鬆,帶著一絲調笑,全然不似平日裡在其他人面前冷冰冰的模樣。
雲拂儘量讓自己平靜,從容道:“少君說笑了,我只是來這裡喝茶聽曲而已,何談產業?”
“若是我方才沒有聽錯,這是你的房間。而這裡的掌櫃聽命於你。”
“那又怎麼樣,我花錢在這裡消費,定下一個房間很正常。我相信這裡的掌櫃的只要給銀子,都會聽吩咐。”
見她不承認,男人也不強求。
只是驚歎於她那麼早就在這裡有了產業,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不羨仙……不羨仙。
當時在獵場上她熱情邀請他來這裡喝茶,估計只是為了招攬生意,他還真以為她和慕知初他們興趣相投。
現在想想,令人失笑。
思緒正飄飛著,雲拂突然上前一步,揚頭逼問:“少君,雖說我是良人,但君上並沒有限制良人的自由。你這樣跟蹤我,非君子所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