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臉不敢抬頭,張氏扯住她髮髻,眼神兇狠:“小賤人,敢打老孃女兒,我兒你也不救,沒王法了,休了你個小潑婦。”
白衣丫鬟小聲啼哭:“夫人,我不是……”
一旁幫方月脫下血衣的陳嬤嬤不停用帕子擦手,可手上沾的血腥氣卻好像怎麼也擦不幹,擦不淨。
白衣丫鬟被張氏打翻在地撞著她裙角,她一腳踢開她:“我讓你不識抬舉,我讓你不聽夫人話,我要打爛你的腿,賤種。”
她力氣大,坐在丫鬟身上,丫鬟被打得啼哭不止。
直到有小廝火急火燎跑進來:“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小侯爺,小侯爺他……”
“小侯爺”三個字似乎砸開了張氏的腦殼,把她的腦子重新撥動起來,她眼神驟然清明,希冀地上前一步。
“打探到訊息了?我兒他可是被放回來了?”
小廝不住搖頭:“小侯爺已經被定罪了,鎮國公提出要重判,大臣們也跟著表示數罪併罰應立即處死,但因公主和親是喜事,所以……”
見小廝的話跟方韜說的並無差別,張氏臉色白得瘮人:“所以,所以我兒要被……”
小廝又搖搖頭:“陛下向來體弱,今早在朝堂上突然暈了過去,所以……”
張氏已搖搖欲墜,但心中仍抱有一絲幻想。
陳嬤嬤從昏死的白衣丫鬟身上跳起,結結實實扇了小廝一巴掌:“話都說不明白,只知道讓夫人著急,所以什麼?快說!”
小廝哭著道:“所以這件事由攝政王代為處理。”
“啊!”
張氏像被饅頭噎住了脖子喘不上氣,仰頭眼白上翻,將陳嬤嬤伸過來的手抓出好幾道血痕。
語調沙啞淒厲。
“落在司馬顏那個魔頭手裡,我兒命休矣。”
話剛說完便倒地不起,滿屋子哭聲、打罵聲亂作一團。
……
“長風,長風,我在這兒。”
昨夜教訓完張氏、方月後,沐長風喝了點酒,睡得沉,早上又要早起參宴,她沒什麼精神,看司馬慧老遠走過來找她。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用只有兩人能懂的表情告訴他。
——別跟我太親近,我現在畢竟是有夫之婦。
——好吧,那我們表情聯絡。
司馬慧老老實實坐到自己座位上,沐長風也找到自己位置坐下來。
司馬君為了讓齊陽公主儘快適應雍國生活,特設齊陽宴,宴請朝內所有重臣及其親眷歡迎公主的到來。
這場宴會無比盛大奢華。
眾所周知,一般越熱鬧的宴會越容易出事,沐長風也深諳此道理。
她看似波瀾不驚,其實一直暗戳戳觀察四周。
上次百花宴上,宰相家二公子為了搶太子太傅小女兒的絹花和尚書令的大公子打了起來。
上上次太后設宴,宰相家大女兒醉酒後在後花園撲蝴蝶,結果把貴妃撲進了玉池中。
……
被攻略者擠出體外後,沐長風最期待的就是參加宴會。儘管仍被“囚禁”在身體周圍寸步之內,離不開也回不去,但能看到不少趣事。
這次是她回來後參加的第一場宴會,空氣是那麼的清新,點心是那麼的精緻,人們是那麼的……
為什麼都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