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立即回應,只是靜靜望著那已散去的記憶殘影,心中卻翻湧著難以平復的波瀾。
“她不是背叛者……”九金雲喃喃自語,鳳眸深處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悲憫。
曾經,她以為慧娘是鳳族的罪人,是鳳凰神女隕落的根源。
可如今,真相如月光下的蓮塘,清冷而殘酷地映照在眼前。
南華目光幽深,緩緩收起天雷引,眉心卻未曾舒展。
“若她真為救世而逆命,為何要以血為咒,封印三生記憶?”他低聲問,語氣中透出幾分不解與痛楚。
千年來,他揹負著天族對鳳族的仇恨,親手鎮壓所謂“叛徒”的遺族,如今卻發現那一切竟可能是誤會……
九金雲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眼中金焰閃爍:“也許她知道,唯有犧牲自己,才能阻止更大的災厄。”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堅定,“無論過去如何,現在,我們必須做出自己的選擇。”
南華沉默片刻,最終輕輕點頭。
就在這時,映月陣的餘波未散,天地間驟然升起一股陰寒氣息,如同幽冥裂隙悄然張開。
“誰!”九金雲猛然轉身,手中金焰一轉,蓮花虛影已在掌心凝結成形。
一道黑影從蓮塘邊緣掠出,動作迅捷如鬼魅,直撲陣基而去。
正是陰無常——幽冥尊者座下第一殺使,奉命監視九金雲多時。
“你倒是會挑時候。”南華眼神一冷,雷霆輕鳴,天雷引已指向前方。
陰無常卻毫無懼色,冷笑一聲:“你們揭開的記憶,不過是魔尊復甦的第一步。今日我雖死,但雙曜之力必為所用,血祭之儀,早已註定!”
話音未落,他猛然催動體內陰氣,周身黑霧繚繞,竟欲強行破壞映月陣核心!
“找死。”九金雲眸光一寒,指尖輕揚,腳下蓮影瞬間化作淨火之陣,將陰無常團團圍住。
烈焰升騰,陰無常被困於金焰之中,身形劇烈掙扎,卻被層層蓮花封鎖氣息,難以逃脫。
“你還不明白嗎?”九金雲步步逼近,聲音冰冷如霜,“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你擺佈的我。”
陰無常面容扭曲,嘶聲怒吼,口中呢喃晦澀咒言。
火焰焚燒之下,他的魂魄幾乎潰散,然而就在那一刻,九金雲聽清了其中幾個關鍵之詞——
“血祭……雙曜……魔尊重生……”
她心頭猛地一震,瞳孔收縮,渾身血液彷彿凝固了一瞬。
“什麼?!”她猛然俯身,一把掐住陰無常的咽喉,逼視著他,“你說什麼?誰要血祭雙曜?魔尊……怎麼可能重生?!”
陰無常嘴角溢血,卻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以為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你以為你們的相遇、重修、共鳴……都是命運的饋贈?呵……你們不過,是棋子罷了……”
話音戛然而止,陰無常的身體在淨火中徹底化作灰燼,只留下最後一縷殘魂,在空中飄散,消逝不見。
空氣中只剩焦灼的氣息,和九金雲仍未收回的金焰。
南華緩步上前,神色凝重:“他說的……恐怕不假。”
九金雲回頭看他,眼中有驚疑,也有深深的不安。
“我們得儘快查清楚,‘血祭雙曜’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低聲說道,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或許,這場三界的劫難,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