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安許
罵完這句話後,她像是再也無法面對窗外那個可惡的傢伙。
“刷啦”一聲,
猛地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徹底隔絕了窗外的一切。
隔著厚厚的窗簾,安許都能想象到她此刻背靠著窗戶,抱著膝蓋,把滾燙的臉頰埋在玩偶裡,又氣又羞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樣。
窗外的安許,臉上的窘迫的笑意僵住了。
他……
玩笑好像….
開過了。
剛才那一瞬間的惡趣味佔了上風,完全沒考慮到小姑娘薄得跟紙一樣的麵皮。
現在好了,把人真惹毛了。
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吹的安許身子都有些顫抖。
他撓了撓頭,看著緊閉的窗簾,低聲咕噥:
“……落黎?真生氣啦?”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忐忑。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只有一片沉默,比剛才的抱怨聲更讓安許心慌。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挽救:“咳…那個…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你……你當然罩得住!你最厲害了!”
這話說得乾巴巴的,毫無說服力。
安許在窗外站了一會兒,晚風吹得他有點涼。
看樣子,這氣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那扇緊閉的窗戶,聲音放軟了些,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哄勸:
“好吧好吧……我錯了。”
“那個……糖炒板栗明天再給你買一份?加雙份糖霜?”
窗簾紋絲不動。
安許又等了幾秒,知道再待下去也無濟於事,只會讓裡面那位更羞惱。
他只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最後看了一眼那扇隔絕了暖光的窗戶,低聲說:“對不起,落黎,我錯了,早點睡。”
說完,他轉身,高大的身影帶著點垂頭喪氣的意味,慢吞吞地挪回了隔壁自己房間的窗戶,也輕輕關上了窗。
夜徹底安靜下來。
只有暖黃色燈光的房間內,落黎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坐在地板上,
懷裡緊緊抱著那隻“英勇就義”的毛絨熊,把滾燙的臉深深埋進它柔軟的絨毛裡。
“笨蛋安許……大流氓……討厭死了……”悶悶的、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在玩偶的懷抱裡反覆響起。
剛才羞憤欲死的情緒還沒完全退去,心臟還在咚咚咚地狂跳,臉上燙得嚇人。
但奇怪的是,既然安許說出了那種話,她心裡……居然沒有一絲討厭。
相反,還有一些愉悅!
她使勁的掐了下自己粉嫩的小臉,直到小臉蛋上傳來燙燙的感覺。
“落黎啊,落黎,你爭氣點,他那麼….過分!”
睏意如潮水般湧來,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處因為睏倦的原因泛著淚花。
伸懶腰時,纖細的腰肢在燈光下勾勒出令人窒息的弧度。
她下意識地望向窗外安許房間的方向。
“臭安許……睡著了吧?”
鬼使神差地,她輕輕起身,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悄無聲息地挪到窗邊。
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窗簾,隔壁的窗戶一片漆黑,看來是睡著了。
一絲莫名的失落感剛爬上心頭,立刻被更強烈的、孩子氣的報復欲取代。
只見她鼓起腮幫子,對著那片沉沉的黑暗,非常標準、非常用力地
豎了箇中指。
做完這個動作,她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即像被自己的大膽逗樂了,又像是終於出了口惡氣,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她雙手托腮趴在窗臺上,對著黑暗自言自語:“哼,讓你欺負人!活該做夢被大熊追著跑!”
確認安許那邊再無動靜,她才心滿意足地重新拉上窗簾。
抱著她那隻“英勇就義”又“見證壯舉”的毛絨熊,滾進柔軟的被窩。
熟悉的溫暖包裹上來,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眼皮沉重地合攏。
幾乎是瞬間,她就跌入了夢鄉。
…..
轉眼到了第二天。
又是手指瘋狂的震動與響鈴,安許有些懵的睜開了雙眼。
他專門設定了6:20的鬧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