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搖頭,嘴角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弧度。
落黎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裡一暖,又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把那五十塊錢默默攥緊在手心,沒再堅持。
安許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三人的一次性杯子倒了點熱水涮了涮。
等烤串的間隙,話題又繞回了下午的事。
“許哥,我還是有點擔心,”趙博壓低了點聲音,湊近安許,“王志那傢伙,真就這麼算了?他憋著壞呢吧?”
他想起王志捂著肚子跑時那怨毒的眼神,心裡有點發毛。
安許拿起一串剛送上來的烤五花肉,慢條斯理地吹了吹:“他不敢明著來。吳老師和吳主任這次是真動氣了,話也撂那兒了。”
“他再敢在學校裡動我們,那就是頂風作案,自尋死路。”
他咬了一口肉串,油脂和調料在嘴裡爆開,滿足地眯了眯眼,“至於校外……他更沒那個膽子真搞出什麼大事。”
“他爹媽要臉,他自己更要他那點‘校霸’的面子。今天這出,他裡子面子都丟光了,短時間內只會夾著尾巴做人。”
“那瀉藥……”落黎還是有些擔憂,拿起一串烤得金黃的饅頭片,小口咬著。
“放心,”
安許遞給她一串掌中寶,軟骨烤得焦香,
“那飲料瓶他自己搶的,沒人逼他喝。而且,那點劑量,最多讓他難受半天,拉乾淨就沒事了。”
“死不了人,也查不出大毛病。吳主任他們心裡明鏡似的,只是王志他們自己理虧在先,又鬧得那麼難看,只能吃啞巴虧。”
他頓了頓,看著落黎:“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以前怎麼噁心人的,今天就讓他自己嚐嚐滋味。”
“拳頭硬當然有用,但有時候,動動腦子,用點‘巧勁兒’,效果更好,後患也少。”
趙博聽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懂了!許哥,跟你混,不光能練膽兒,還能長腦子!來來來,敬許哥一個!”
他舉起冰汽水瓶。
“敬個屁,喝你的。”安許笑罵一句,但還是拿起汽水瓶跟他碰了一下。
落黎看著安許在煙火氣中侃侃而談、掌控一切的樣子,眼神亮晶晶的。
他好像總是這樣,看著漫不經心,痞裡痞氣,但遇到事情時,那份冷靜和籌謀又讓人莫名安心。
她拿起汽水瓶,也輕輕碰了一下安許的瓶身。
安許感覺到那輕微的碰撞,轉頭看向她。
昏黃的路燈光和烤爐跳躍的火光映在他眼裡,落黎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柔和笑意,比平時那玩味的笑真實得多。
“你也少喝點冰的。”安許自然地叮囑了一句,順手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處,撒滿蒜蓉的茄子,放到落黎面前的盤子裡,
“這個不辣,嚐嚐。”
“嗯。”
落黎小聲應著,心裡像被那溫熱的蒜蓉茄子熨帖過一樣。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軟糯的茄子肉,小心地吹了吹。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