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真沒有,不信你問落黎。”安許揉著耳朵說道。
誰料,落黎突然垂下頭,一副“委屈”的模樣:“阿姨,他……他沒有欺負我……”
說完,還偷偷瞥了安許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安許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耳朵又被母親揪住:“好啊,你是不是又欺負小黎了?小黎,你別怕,我回去就收拾他。”
落黎展顏一笑,像只吃到貓條的可愛小貓:“好滴,那阿姨,我先走啦!阿姨拜拜~”
說完,轉身一溜煙跑上樓,清脆的笑聲在樓道里迴盪。
就這樣,安許被母親一直拽著耳朵回家。
安許哭笑不得,好說歹說,再三保證沒有欺負落黎,
還是被母親嚴肅警告:“落黎是個好女孩,可不準欺負她。”
回到家,趙素琴繫上圍裙進了廚房,叮叮噹噹的做飯聲傳來。
安許獨自坐在客廳,目光緩緩掃過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
七十多平的兩房一廳,是父親就職的裝修公司分給老師傅的福利房。
客廳裡的木頭桌椅早已褪去了原本的顏色,表面佈滿了父親修補的痕跡。
正中間,一臺二十一寸的日立二手彩電笨重地擺在那裡。
650塊,在當時父親一個月工資才1000塊的情況下,無疑是一筆鉅款。
可父親硬是咬咬牙,從舊貨市場將它淘了回來,只為了能讓家人在閒暇時有點娛樂。
牆壁上,父母的結婚照已經微微泛黃,照片裡的兩人笑得那樣燦爛。
旁邊,是安許從小到大獲得的獎狀,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那是這個家裡最耀眼的裝飾。
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物件,雖然算不上很好,但卻是他上輩子一生都在懷念的地方。
安許坐在客廳裡,摸著陳舊的桌子,空氣中還殘留著母親做飯時飄出的油煙味,
混著窗外傍晚的風,莫名讓人心安。
牆上的掛鐘“滴答”走著,他忽然想起什麼,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鏡子邊緣已經有些斑駁,映出少年略顯清瘦的輪廓。
當鏡子出現他整個人的時候,安許整個人都僵住了,那頭烏黑的頭髮被燙得蓬鬆雜亂,髮尾還挑染了幾縷刺眼的金黃,劉海厚重地斜搭在額前,
活脫脫的殺馬特。
“我……”安許抬手抓了抓那堆“雜草”,這可是00年最火的髮型,他媽那時候硬拽著他去剃,他都不帶剃的。
還說什麼,頭髮在我就在,頭髮不在,我也不在。
燈光下,那幾縷黃毛顯得格外突兀,配上他此刻還帶著點少年氣的臉龐,簡直醜到爆。
“我靠,這也太醜了吧……”他低聲吐槽,越看越覺得這髮型辣眼睛,簡直是對他審美底線的公然挑釁。
“必須剪了!”下定決心後。
“媽,我出去剪個頭。”說著,安許就向門外走去,
路過趙博家時,他抬手敲了敲防盜門:“博子,出來!陪我剪頭髮去!”
門“砰”地一聲拉開,趙博探出頭,嘴裡還嚼著一根排骨:
“咋了?安哥,急吼吼的……”
“去你的!”
安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少廢話,陪我去樓下理髮店,我要換個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