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黎臉頰燒得通紅,嫌惡地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溼痕,忽然揚手將身前的人狠狠一推,
緊接著挽住他的胳膊旋身一擰,標準的背摔動作讓課桌都跟著震了震!
\"砰!\"
安許甚至沒來得及眨眼,後背就結結實實砸在水泥地上。
好痛!!!
這還真的是夢嗎?
直到餘光瞥見後牆黑板報角落的粉筆記號2000年3月30日。
心臟猛地顫抖起來。
他撐著地板坐起,盯著自己尚且白皙的手腕發怔。
這雙曾因病瘦到只剩骨像的手,此刻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瘦骨節。
\"我真的......回來了?\"
千禧年的風從窗戶縫裡鑽進來,卷著粉筆灰的味道。
他清楚記得,這年落黎剛滿十八歲,倒計時牌上的數字正一天天啃噬著高三生的神經,
距離高考只剩69天。
\"安許你腦子進水了?\"頭頂傳來氣鼓鼓的聲音。
落黎叉著腰站在他面前,鼻尖沁著細汗,耳尖的緋紅卻比晚霞更豔。
他仰頭望著少女,忽然咧嘴笑開:\"好久不見啊,落黎。\"
\"誰跟你好久不見!\"她蹙眉揪起他的手腕,反關節擒拿的力道讓安許倒抽涼氣,\"說!剛才為什麼往我臉上抹口水?\"
周圍的目光都在竊竊偷看兩人。
安許看著一臉惱怒的落黎,索性打起了感情牌。
他一把抱住落黎白嫩的胳膊,將臉埋進她的衣服裡。
“嗚嗚嗚,落黎,你是不知道,在夢裡我快要病死了,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見你一面。”
說著,安許慢慢抽泣起來,說的跟真的似的
落黎顯然是被安許的一番話哄到了,兩眼一瞪,將掐他的脖子慢慢鬆了下來,
眼眸清澈明亮,白皙的臉蛋上泛起紅潤,結巴的說道:“就….就算這樣,也不能……”
“也不能在這種地方親啊….”
落黎的聲音細若蚊吟,帶著一絲慌亂,揪著衣領的手指微微發顫。
這笨蛋安許在胡說什麼呢!
死前唯一願望就是見我一面?
我在他心裡這麼重要嗎?
呸呸呸,安許不會死…..
就在這時——
“砰!”
教室前門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瞬間壓過了所有竊竊私語。
瞬間,同學們慌亂起來,連忙坐會自己的位置上。
落黎鬆開了掐著安許脖子的手,瞪了瞪安許,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同學們不敢再議論安許和落黎兩人。
而安許的座位就在她的後面,他也坐回了位置。
“同學們好熱鬧啊!”班主任吳語走到講臺上,雙手撐在講桌邊緣,樂呵呵地望著臺下這群瞬間“乖巧”起來的學生。
他四十歲上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戴著一副細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不大。
“有什麼好笑的,也給我講講唄。”
教室裡落針可聞。
沒人敢接話。
前排幾個剛才笑得最大聲的男生,此刻恨不得把頭埋進桌洞裡。
吳老師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帶著一種“我懂,我都懂”的瞭然,卻偏偏不說破。
他慢悠悠地從粉筆盒裡拈起一支粉筆,
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遒勁的大字:“高考倒計時:69天”。
日子過得真快啊,”吳老師轉過身,背對著黑板,聲音依舊溫和,卻多了一層沉甸甸的分量,
“轉眼就只剩下兩位數了。看來大家精力都很旺盛嘛,這是好事,說明有勁兒衝刺!不過嘛……”
“有些同學還是要把接下來69天的精力放在學習上嘛。”
“噗……”不知是誰沒忍住,發出一聲極低的嗤笑,又立刻死死憋住。
講臺上,吳老師拿起教案,輕輕拍了拍講臺邊緣的粉筆灰:“好了,熱鬧也看過了,警鐘也敲過了。”
“現在,把心都給我收回來!翻開課本第108頁,我們繼續講昨天沒講完的電磁感應綜合題。
“安哥你是真敢啊!”
趙博坐在安許旁邊,用肥大的校服袖子壓著課本,滿臉仰慕的看著安許。
“安哥你做了全校男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估計明天校貼吧得炸了!”他說得太激動,後桌的女生被驚得鉛筆啪嗒掉在地上。
安許扭頭看著眼前這張憨厚的大餅臉,得意道:“你也不看看安哥什麼膽色!”
趙博傻笑著撓撓頭,“我要是有安哥你一半的膽子就好了!”
趙博,安許的好哥們,高中死黨,兩人平常就混在一起,最玩得來。
“安哥,你剛才親落校花的事被全班都看見了,不出一天,這件事就傳遍全校了!”趙博興奮道。
聽到趙博的話後,安許臉色一黑。
臥槽,那這樣自己豈不是成為全校男生公敵了?
落黎是蘇州一中當之無愧的校花,清冷絕豔的容貌,引得無數少年傾心。
暗戀者、傾慕者如過江之鯽,可她冷傲又霸道的性子,將所有追求者的心意都拒之門外。
即便如此,那些懷揣著隱秘情愫的少年們依舊鍥而不捨。
即使落黎拒絕了一次又一次,可她的書桌三岔五便能收到情書,玫瑰,巧克力糖果。
安許和落黎青梅竹馬,所以落黎不管是情書還是零食都塞給了安許,這便導致安許從未缺過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