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話,彷彿只是她過度緊張大腦皮層編織出來的一個幻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落黎在心裡瘋狂否定。
安許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他只會沒正形地逗她,惹她生氣,用那種“兄弟”般的語氣調侃她。
喜歡?
這個詞和他那張欠揍的臉放在一起,簡直是天方夜譚!
肯定是自己聽錯了,或者……
是他夢裡在喊別人的名字?
李婷?張婷?某個她不知道的婷?
可那含糊的音節,分明是“落黎”兩個字。
她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
臉頰的溫度非但沒有消退,反而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燒得她耳根通紅,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緋色。
手心沁出細密的汗,黏膩地貼在門把上。
這混蛋在說什麼呢!
胡言亂語的….
什麼喜不喜歡的….
整個晚上,落黎躺在隔壁房間床上輾轉反側。
黑暗中,她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
回憶著從小到大時的場景。
“啊啊啊!煩死了!安許你個禍害!”
……
清晨的陽光透過客廳的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
房間裡很安靜。
安許是被生物鐘自然喚醒的。
他先是滿足地伸了個懶腰,骨頭髮出幾聲舒服的輕響,然後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粉色的窗簾,
不是他家。
記憶瞬間回籠。
哦對,昨天在落黎家複習,然後……他好像……直接睡死在她床上了?
安許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
柔軟的粉紅色床單,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個毛茸茸的小熊抱枕,上面殘留的,屬於落黎的淡淡清香瞬間湧入鼻腔。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小熊,耳根悄悄爬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紅。
糟了!
昨天累狠了,居然真在她床上睡著了?
那小黎子……該不會生氣了吧?
他昨天好像還……說了什麼?
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她好像哭了,自己一著急說了什麼“跟著她走”的蠢話,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
他趕緊翻身下床,動作帶著點做賊心虛的輕手輕腳,
把那個被他蹂躪了一夜的小熊抱枕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還心虛地用手捋了捋被壓塌的絨毛。
整理了一下睡得皺巴巴的衣服,他深吸一口氣,帶著點忐忑推開了臥室的門。
客廳的光線讓他眯了眯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隔壁房間裡蜷在床上上,蓋著薄毯的身影。
小黎子,睡覺不關門的嗎?
“落……”他剛想開口喊她,聲音卻在看清她樣子的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落黎側躺在床上,似乎還在睡,但眉頭微微蹙著,眼下掛著兩抹清晰無比、濃重的青黑色陰影!
那黑眼圈深得嚇人,像是被人狠狠揍了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