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門發出刺耳的“嘎吱”聲,被女孩用力推開。
一股混合著潮溼、黴味和陳舊傢俱的氣息撲面而來。
門後是一條狹窄、堆滿雜物的過道,光線昏暗。
女孩沒有停頓,拉著弟弟小遠快速穿過,徑直衝向最裡面一間緊閉的房門。
“安哥,小心腳下!”趙博攙扶著安許,緊張地提醒。
安許每一步都牽扯著側腹的傷口,額頭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但他咬緊牙關,眼神依舊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確保沒有其他威脅。
女孩衝到裡屋門前,掏出鑰匙的手抖得厲害,試了幾次才插進鎖孔。
“咔噠”一聲,門開了。
她幾乎是撞了進去,立刻轉身,焦急地對著安許和趙博招手:“快!快進來!”
趙博半扶半抱著安許衝進房間,女孩立刻反手鎖上了門,還用一張破舊的木椅頂住了門板,
做完這一切,她才像脫力般靠在門上,胸口劇烈起伏,臉色慘白如紙。
這是一個極其狹小、陳舊的單間。
一張用磚頭和木板搭成的簡易床鋪佔據了大部分空間,角落裡堆著幾個塞滿雜物的紙箱,
一張瘸腿的桌子緊挨著牆壁,上面放著幾個搪瓷碗和一箇舊暖水瓶。
唯一的窗戶很小,糊著發黃的報紙,光線黯淡。
空氣裡瀰漫著揮之不去的黴味和廉價消毒水的味道。
“安哥!快坐下!”
趙博扶著安許,小心翼翼地讓他坐在床邊。
床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安許鬆開一直緊捂著傷口的手,深色T恤的側腹位置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布料黏在面板上,觸目驚心。
鮮血還在緩慢地滲出。
“姐姐!”小遠帶著哭腔撲到女孩懷裡,小小的身體還在發抖。
女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和內疚,她知道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
她輕輕的推開弟弟,急切地在牆角那個最大的紙箱裡翻找起來。
“藥…紗布…我記得有的…”她一邊翻找一邊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哭過後的沙啞和急切。
趙博看著安許的傷口,急得直跺腳:
“這血流的…不行!安哥,必須馬上去醫院!這破地方能有什麼藥!”
“不能去!”
安許按住趙博拿手機的手,聲音因疼痛而有些虛弱,但異常堅決:
“現在去醫院,警察肯定介入。我們說不清,而且…”
他看了一眼姐弟,
“會把他們也捲進去。”
“黑皮他們吃了大虧,不會善罷甘休,警察一來,他們暫時躲起來,但警察一走,這姐弟倆更危險。”
趙博一愣,隨即明白了安許的顧慮。
混混尋仇,警察不可能24小時保護,尤其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衝突。
“找到了!”女孩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從箱底翻出一個褪了色的塑膠急救盒。
她衝到床邊,顫抖著手開啟盒子。
裡面東西很少:一小卷泛黃的醫用紗布、一小瓶碘伏、一小包棉籤、還有一小管快用完的紅黴素軟膏。
簡陋得可憐,但對於這個家來說,這恐怕就是全部了。
林晚看著這寒酸的“醫藥箱”,再看看安許那不斷滲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