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桉摘下眼鏡,眸光裡一片淡漠,黑色的襯衫將整個人襯得更加冷淡矜貴,她不免多看了幾眼。
只有陸淵知道,他一旦出現這種眼神,就是有事。
果不其然,盛庭桉淡淡道,“前幾天,你的局,還有人設了一個局中局。讓一個20歲的小姑娘受委屈,你們年紀稍長,那件事不知道有沒有滿足大家的嘲諷心態?”
他掃了眼在座的所有人。
沈卉之在聽見‘局中局’的時候,眼神無處閃躲,下意識的有些慌張。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天約盛庭桉來馬術場,他答應得那麼爽快,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了。
而岑清更被那句‘年紀稍長’給刺激到,也對,過了年,就三十歲。
年長許知願10歲,差不多就是一輪了。
盛庭桉修長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沒有規律的敲打著。
既然你們這麼看不慣她,那我告訴你們,“上流圈子的門票是我給的,和沈卿之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喜歡沈卿之,只是合作搭檔而已,她可以踩在我的肩膀上做任何事。”
三兩句話,把那晚所有對許知願嘲諷的人都訓了一遍。
甚至讓大家識別出兩個重磅資訊,盛庭桉對許知願動心了;許知願不能惹。
幾人默默無言,在那晚,沈卉之確實做了一個局中局,但是,盛庭桉怎麼知道?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讓兩人產生芥蒂,讓她和盛珈禾反目。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兩人的智商。
陸淵打破僵局,“庭桉,喝茶。”
坐在一旁的傅詩詩坐立難安,岑清的局,為什麼沒有喊她?
難道本身就沒有打算約她?
傅詩詩直來直往,直接問岑清,“清姐,什麼時候的局,你都不喊我?”
岑清鬱悶,剛被盛庭桉提點一番,她還逮住這個話題不放了?
“詩詩,那天事出有因,我跟你賠禮道歉。”
傅詩詩大致得出一個結論:因為沈卉之的原因,所以沒有喊自己。
盛庭桉重新拿起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輕啟薄唇,“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陸淵見狀,自然也不想跟她們在一起繼續聊。
兩人並肩而行,他問道,“你剛剛在她們面前說那樣的話,不怕之後對許知願不利嗎?”
盛庭桉的臉上面無表情,“若是我什麼都不說,她以後要遭受得更多。她很聰明,比我更早知道那晚有局中局,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也不詆譭別人,這就是她們之間的差距。”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懂我的,我不喜歡的人和事,沒有人能勉強我。”
這句是真話。
盛庭桉潔身自好三十年,身邊大概唯一的異性就是沈卉之,但那僅僅是背井離鄉的‘老鄉’,不知怎麼傳到京北就變成他們在交往那種鬼話。
他連一個解釋都不屑。
陸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們這群人裡,最敢直面自己感情的人,放眼望去,誰的感情不被家族支配?”
盛庭桉的唇角勾著一抹笑,這個問題,取決於那個人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