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川抱著自己“重傷”的球鞋，看著周圍憋笑的家人。
再看看敖玖懷裡那個咂咂嘴，彷彿只是做了個微不足道小動作的罪魁禍首。
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又是心疼又是憋屈，最終只能對著敖玖乾瞪眼：
“我說，你這兒子，也太兇殘了吧？這見面禮夠別緻的啊！”
敖玖抱著兒子，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辦法，隨他娘，脾氣大。”
那語氣，彷彿在炫耀自家兒子多了不起似的。
霍凌川瞬間跳腳，聲音幾乎破音：“你說啥？這，這真是你和青凰的兒子？！”
他之前只是看兩人一起回來，還帶著個小娃娃，下意識地開兩人的玩笑。
沒想到，這玩笑竟然是真的？
霍凌川氣鼓鼓地瞪大眼睛，跟個充氣的蛤蟆似的，使勁瞪著敖玖。
他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一直賴在青凰身邊不走，五十年沒見，果然還是被他得逞了！
敖玖卻是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眉頭微皺，語帶嫌棄地道：“怎麼才這點修為？”
“……”
霍凌川瞬間卡殼，臉色脹得通紅，很想懟回去。
但想到敖玖的實力，只得又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嗚嗚……
實力不如對方，他這個大舅子做得好沒底氣！
霍青凰淡淡地瞥了跳腳的哥哥一眼，沒理會他，目光重新落回母親身上。
她扶著霍夫人在花藤鞦韆上坐穩，自己則挨著鞦韆邊緣，在母親腳邊的青石板上輕輕坐了下來。
月光如水，流淌在她銀色的長髮上，泛著清冷的光澤，卻因身下青石的涼意和身邊母親微弱的體溫，而染上了一層人間煙火的溫度。
“媽。”
霍青凰的聲音放得極輕，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軟。
“您身體，怎麼虧空得這般厲害？”
她方才扶著霍夫人時，那枯槁的手感，微弱如風中殘燭的生命之火，都讓她心頭感到極為不適。
五十年的思念煎熬，終究是傷到了根本。
霍夫人反手握住女兒的手，枯瘦的手指摩挲著，彷彿要確認這真實的存在。
她搖搖頭，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眼神卻無比滿足：“媽沒事，媽就是，就是想你想的。如今看到你好好的，還……”
她看了一眼敖玖懷裡的襁褓，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歡喜，“還帶了小孫孫回來，媽心裡這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就是，就是苦了嘉悅這孩子，這些年一直守著我這老婆子……”
她說著，目光慈愛地看向一直默默守在一旁，此刻依正滿眼孺慕看著姐姐的霍嘉悅。
霍青凰順著霍夫人的目光看向霍嘉悅，眼神溫和：“嘉悅，辛苦你了。”
霍嘉悅連忙搖頭，聲音哽咽：“姐姐，您別這麼說，照顧媽是我應該做的。你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
霍青凰點點頭，沒再多言。
她抬起另一隻手，纖細如玉的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一點純粹到極致，散發著柔和溫暖氣息，內部彷彿有金色鳳凰虛影盤旋翱翔的金色液滴，憑空凝聚在她指尖。
那液滴出現的剎那，整個庭院裡鳳凰花的異香似乎都濃郁了數倍。
連那株發光的銀杏樹，枝葉都輕輕搖曳起來，彷彿在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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