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望舒緩緩站起來，走到琴旁邊向緩緩跪下行禮，垂首低眉，語氣淡淡哀傷：“妾見過王爺，是妾不好，不應該在王府彈這麼哀怨的曲子。”
她說話間，眉間籠罩著愁緒。
顧彥昭居高臨下地注視她，恰好看見她顫動的眼睫，眉間的愁雲，莫名地有些在意：“你若有什麼事大可以說出來，在此獨自消愁，不知的還以為本王讓你受委屈。”
他走到桌邊坐下，環視四周，看見身旁擺滿各類花卉，其中擺放著燭臺，映著花朵別有風味。微風浮動，淡淡花香縈繞，倒也有些風雅。
她彈琴還為自己造景？
言望舒跪著不動，神色有些委屈，卻是閉口不提：“王爺待妾足夠寬仁，也沒有讓妾受委屈，妾只是想到些傷心事情，不由借琴訴說。一時忘記時辰，沒來得及在王爺來之前停下。”
她命秋霞將琴收走，後者卻看不過去，為她不平：“姨娘分明是受到委屈，為何不與王爺訴說。”
顧彥昭聽出她話中有話，吩咐道：“究竟有什麼事？你來說。”
“是，奴婢真是替姨娘感到不平，即便王爺會不悅，奴婢也要說。”秋霞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還沒說話就先掉眼淚。
“今日中午姨娘親手做紅豆羹，還滿心歡喜地在上面裝飾。本要去送給王爺，向王爺表明心意，卻被王妃將紅豆羹搶去，還將姨娘趕回來了。”
顧彥昭想起那碗可口的紅豆羹，詫異地挑眉：“那紅豆羹竟是你做的？”
為何江雅亭送來時卻說是她親手所做？他用時還誇讚她的手藝，竟不是她親手做的。
可不是嗎，做了可不能白做。
言望舒一副想要息事寧人的模樣，輕輕點頭聲音軟糯：“是誰做的並不重要，王爺喜歡便好。秋霞，快些退下。”
她委屈求全，秋霞欲言又止，顯然還有事情要說。
顧彥昭想到適才那碗香醇的羹湯，眉心一沉，語氣嚴厲幾分：“讓她繼續說，還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事。”
“適才姨娘又送羹湯去，也被王妃奪去。姨娘為煲湯在火爐旁守了兩個時辰，文火慢燉，說是這樣有營養，可以為王爺補身體……”
“秋霞，住口！”
言望舒呵斥她，表面不想將事情鬧大，心裡卻想著快說快說。
“姨娘手都燙傷了，卻不讓奴婢說，只怕王爺在當中為難，可奴婢真是心疼姨娘，不得不說。”秋霞說著便朝顧彥昭猛猛磕頭。
“姨娘心裡滿滿的皆是王爺，她沒有錯，王爺要怪便怪奴婢吧。”
好樣的，明天就給你發獎金。
言望舒等她把該說的話都說完才阻止她，語氣責備：“在王爺面前失禮，等明日看我怎麼罰你，還不快退下。”
秋霞悄然地退下，深藏功與名。
顧彥昭聽她適才那番話，再看向言望舒時，見她姿態恭順，小臉有些害怕，輕輕咬著紅唇，似有道不盡的哀傷。
他心中動容，起身朝她走去。
言望舒故作害怕地縮了縮肩膀，聲音有些發抖：“是妾沒有管教好下人，妾日後定嚴加管教，望王爺息怒。”
“為何不說？”顧彥昭沉聲問道。
以往見她這般恭順卑微只以為她是為了播得他的好感而裝出來的，今日聽見秋霞那些話才知她的用心。
若秋霞沒有說，她便要默默承受。
言望舒莞爾一笑，聲音裡透著豁達與體貼：“妾覺得是誰送去的並不重要，只要是送給王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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