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亭看著滿滿當當的賞賜心底憤恨不已,捏緊的帕子褶皺不齊,猶如破碎洋娃娃的裙襬。
言望舒跪在地上,側頭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江雅亭微微凸起的青筋,她雙眼微眯著,低著的頭看起來毛茸茸的。
不知道這綠茶女又想要幹什麼,內心尖銳爆鳴。
煩死了!煩死了。
看著她低得快要埋進雙膝的頭,顧彥昭皺起的眉頭更加生硬,果然上不得檯面,剛剛還在想,這樣的人怎麼會想著維護雅亭的體面,應當是沒膽子接下這個賞賜。
顧彥昭目光冰冷地掠過言望舒,再不看她一眼,伸手拉起一旁的江雅亭。
江雅亭前夕的睫毛輕顫,唇瓣微啟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無辜模樣。
“彥昭,我當真不知會這樣……”她指尖輕扯顧彥昭的衣袖,聲音裡浸著恰到好處的惶惑,“我以為言小娘她……”
顧彥昭捏了捏她微涼的掌心,眉目依舊溫柔似水。
“無妨。”他聲音輕緩,拇指在她手背安撫性地摩挲:“今日你也乏了,我尚有公文要批閱,你且好生歇著。”
江雅亭指節陡然發白,將絲帕絞出深深褶皺。
她強撐著揚起嘴角,眼尾卻控制不住地抽動,“那言小娘她……”
“沒事,我來處理。”
言罷,江雅亭不得不鬆開攥著他衣袖的手指。
待那抹倩影消失小回廊盡頭,顧彥昭面上柔情頃刻消散,他大步向前走去,玄色衣袂翻卷如墨,行出數步忽地駐足。
“還愣著做什麼?”他側首冷嗤,下頜線在在陽光下愈發鋒利。
言望舒一怔,慌忙從地上爬起。
“那個狐媚,她憑什麼!”
屋內噼裡啪啦,丫鬟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地的金銀細軟凌亂不堪的落在地上,江雅亭揮手將最後一個青花瓷茶盞扔出去,砸在一旁的小丫鬟臉上。
頓時血紅一片,如月面無表情的示意小丫鬟離開,上前攔住江雅亭抬起的手,“主子不可,這可是王爺給您的信物。”
江雅亭雙目刺紅的握緊手裡的玉如意,重重的放在桌上,“她怎麼敢!”
如月安撫著,“主子,她這樣的螻蟻不值得您這般,若是氣壞了身子倒是得不償失,您想想您究竟想要什麼。”
經如月這樣一提醒江雅亭渾濁的雙目頓時清明幾分。
是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書房裡。
顧彥昭端坐案前,一襲墨色錦袍襯得他眉目如刀。
言望舒跪在地上。
她的腳好痛!好想死一死。
這個死男人為什麼還讓自己跪著,好累啊,她在心裡長嘆。
面上卻十分誠實乖巧。
“你想要什麼賞賜。”顧彥昭有些不悅的問道。
言望舒拿不準顧彥昭的想法,於是開口:“妾不敢居功,能在王府安身已是莫大恩典,怎敢再要賞賜?救濟百姓也只是想積攢功德,只求王爺平安。”
顧彥昭思索著她話裡面的真假,不相信言望舒是個這樣別無所求的人,可見她眼底的真誠快要溢位來。
莫非真是他誤會了?
“當真不要?”
“妾……”言望舒故作猶豫,試探著,“妾知曉王爺您是個賞罰分明之人,若是妾不領您的賞賜倒是妾不知好歹。”
言望舒絞著帕子:“妾確實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顧彥昭發覺自己想早了,她怎麼可能不要,如此高潔的做法除了雅亭,誰還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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